就是不知道,曾經哭著鬧著非徐恪不嫁、甚至為了搶奪徐恪的寵愛不惜買兇來殺她的南康郡主,這輩子是否依然對徐恪一往情深,也不知道少了她的牽絆,徐恪愿不愿意與南康郡主結為連理。
晚上阿漁與徐潛對單子。
徐潛沒有意見。
翌日阿漁就拿著單子去給徐老太君過目了。
徐老太君眼睛不太好使了,認人還行,看不清紙上的小字,阿漁坐在她身邊,柔聲念給她聽。
念到南康郡主時,徐老太君示意阿漁停下,扭頭問芳嬤嬤:“南康今年多大了?我有幾年沒見過她了。”
芳嬤嬤想了想,道:“郡主十六歲了,尚未許人。”
徐老太君哦了聲,叫阿漁繼續念。
阿漁眼睛看著禮單上的字,口中一字不差地念著,心思卻飄遠了。
名單確認無誤,阿漁便讓小廝將帖子送去了各府。
轉眼便到了國公府宴客的日子。
除了仍然需要為徐演服喪的徐慎夫妻、徐恪,國公府眾人都來了春華堂幫忙招待客人。
女客太多,阿漁忙得團團轉,一會兒招待這個一會兒招待那個,都沒有時間與母親敘舊。
待宴席結束,興奮玩了半天的阮阮才被乳母抱起就趴在乳母肩頭睡著了,阿漁也渾身酸痛,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在動她的腿。
阿漁疲憊地睜開眼睛。
徐潛坐在床尾,一邊輕輕地替她捏腿一邊看著她道:“睡吧,我幫你揉揉。”
阿漁笑笑,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第二天,江氏再次登門。
阿漁這回可有大把的時間招待母親。
江氏抱了阮阮一會兒,便叫乳母帶外孫女去外面玩。
阿漁好奇地看著母親。
江氏笑瞇瞇地道:“昨日我來你這邊做客,好幾位夫人向我打聽你大哥的婚事,還熱情地介紹她們家的姑娘給我看。”
阿漁也來了精神,催道:“都有誰?”
江氏一連念了六位閨秀。
其中竟然有南康郡主!
阿漁難以置信地問:“南康郡主?”
江氏笑道:“對,就是永慧長公主的女兒。哎,我以前還以為長公主都像那位一般倨傲跋扈呢,沒想到永慧長公主極為平和,很是愛笑,說話特別讓人覺得親切。還有她的女兒南康郡主,長得花容月貌的,端莊有禮,我看她與你大哥很配呢。”
阿漁:……
永慧長公主若平易近人,那深山老林中的老虎都是吃草的。
南康郡主那樣若叫端莊有禮,那,阿漁都可以自封為大慈大悲的菩薩了。
誰給她當大嫂都行,唯獨南康郡主不行!
永慧長公主、南康郡主不光光是與阿漁有過節,父兄姑母死后,她們母女也曾與容華長公主一起侮辱他們,試問這樣的母女,又怎麼配做大哥的岳母、妻子?
阿漁幾乎咬牙切齒地道:“她們是看姑母穩坐中宮,四表弟深得皇上寵愛,才貪圖咱們曹家的榮耀,娘你有所不知,早在,早在莊文太子還在世時,永慧長公主與容華長公主一條心,都以與咱們曹家沾親帶故為恥。”
江氏大驚:“竟有此事?”
一想到母女倆如墻頭草一般在徐恪與大哥中間左右逢源,阿漁眼里便透出幾分恨來。
江氏見了,立即猜到那母女肯定讓女兒受過委屈。
江氏握住女兒的手,低聲道:“阿漁放心,我會如實對你爹說,他絕不會同意的。
”
阿漁點頭,父親應該比母親更懂她話里的深意。
告別女兒,江氏一回侯府便去找丈夫了。
曹廷安沉默片刻,忽然諷刺江氏:“昨晚誰跟我夸她們母女沒有架子來著?你啊,太單純,誰夸你兩句你就當真,如果沒有我,就你這傻樣,早被人吃了。”
江氏承認自己不聰明,她心平氣和地接受了丈夫的諷刺,嘆口氣,道:“幸好阿漁跟我說了,不然我還真想……算了,不管南康郡主,剩下幾位閨秀侯爺更屬意哪個?”
曹廷安心不在焉道:“我考慮考慮。”
傍晚,曹廷安將長子叫到了他的書房。
得知父親找他,曹煉連官服都沒換,腳步匆匆的過來了:“父親找我?”
曹廷安看著已經二十七歲的長子,開門見山道:“這幾年你不娶妻,院子里也沒有再收通房,你老實說,是不是在外面養了人?”
一個健壯結實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堅持不娶妻,肯定有內情。
前兩年曹廷安忙著陪建元帝演戲,沒有閑心多管長子的房內事,現在他有空了,也該管了。
曹煉垂眸,旋即又直視父親道:“是,不過父親不必擔心,明年我會娶她進門。”
曹廷安眉峰一揚:“她什麼來歷?”
曹煉平靜道:“她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兒子這麼多年一直沒娶她,是因為她看不上兒子。”
曹廷安微微驚訝:“看不上你?她是仙女不成?”
曹煉失笑,冷峻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溫柔,似拂過湖面的那縷微風:“在兒子心里,她也算仙女了罷。”
曹廷安:……
怎麼回事,女兒在徐潛面前羞答答的情意外露他見了什麼事都沒有,現在兒子在這里談風花雪月,他怎麼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