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導演喊了咔之后,幾個女演員圍在一起,余光時不時往旁邊瞟。
“不是說她被人綁架了嗎,失蹤了好幾天,怎麼那麼快就出來拍戲了?”
“就是,她爸聽說還背了人命官司,殺人犯的女兒怎麼還沒被封殺?”
“還不是靠著那張臉,也不知睡了哪家大佬上位的。話說回來,她也就剩那張臉還能用了……”
故意加大了音量的女一號話音還沒落,就被人迎面潑了一臉咖啡。
虞萬枝大大方方站在她們旁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我就算再不濟,買咖啡的錢還是有的。”
妝容糊了一臉的女一號氣急敗壞的,“虞萬枝,你……”
虞萬枝慢條斯理掏出了鏡子,左右照了照,眼風掃了幾人一眼,“羨慕嗎,重新投胎去吧。”
出門上了車之后,小助理欲言又止。
虞萬枝自顧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嗤了一聲,“我知道你是想勸我夾著尾巴做人,別得罪她們。可憑什麼,我又不欠她們的。”
從前隨意挑選的好劇本輪不到她就算了,代言也紛紛解約。
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個女三號的本子,不惜給資本力捧的小網紅作配,就是想憑實力洗刷身上的污水,證明自己。
小助理吭哧吭哧半天后,交給她一張房卡,“陸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需要的話,他可以幫你。
”
陸海,這部劇的男一號,擁有千萬粉絲的當紅男頂流。
夜里,虞萬枝帶著墨鏡口罩,全副武裝進了陸海入住的天星酒店。
門口掛了請勿打擾的牌子,她有些猶豫,從包里翻出來一瓶珍藏的紅酒,掂量了幾下。
如果陸海是真心幫忙,就請他喝酒。
如果他是別有所圖,酒瓶就會打爆他的頭。
虞萬枝輕輕敲了幾下門,里邊沒有動靜。
她拿出房卡徑直開了門,一進去,就看到陸海穿著浴袍躺在沙發上,閉著眼像是在睡覺。
虞萬枝握緊了手里的紅酒,“陸海?”
沙發上躺著的人沒有動靜,虞萬枝有些失望,隱隱帶著怒氣推了他一把。
隨即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陸海就像一個漏了氣的人形氣球,迅速干癟下去。
很快,沙發上就只剩了一件浴袍,還有一張薄薄的人皮。
2
東方市天星酒店頂層的行政套房里,莫遙舉著一張銀行卡,沖著眼前的黑貓一頓吼。
“卡里就剩二百五了,你還重金許諾我幫你找身體?還好意思說請我們住五星級酒店?我看你也別叫什麼趙如意了,叫趙二五得了……”
黑貓被罵得狗血淋頭,心虛地低頭扒拉了幾下爪子。
一行人沒地兒去,是他說在一海之隔的東方市租了一套房子,一行人才浩浩蕩蕩來了東方市。
可是他忘了,他這回消失了幾個月,房子到期后房東已經將房子轉租出去了。
等他住進酒店才想起來,家里人肯定以為他又離家出走了,把他的卡都停了。
他又是個向來不存錢的主,哪里來的存款。
一人一貓對峙的時候,孟祝端著咖啡杯從旁邊走過,施施然坐到了沙發上,繼續聽電視。
新聞欄目,連續劇,甚至連廣告也不放過。
這是他的新愛好,他能迅速從這個能說話的小匣子里,獲得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比如,距離他被五馬分尸死在若邪山,已經過去兩千年了。
再比如,人族終究成了整個世界的主宰,而妖族隱匿在人族中消失不見。
莫遙看著他一頭利落的短發,白襯衣休閑褲,神采奕奕坐在沙發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莫名覺著很不順眼。
她不是沒見過人喝咖啡,杯子一端,上下嘴皮子一碰,簡單,換條狗來,狗也行。
可放在孟祝身上,偏生多了幾分賞心悅目的精致。
他就隨便往那兒一坐,都像極了矜貴優雅的富家公子。舉手抬足間,自成風流。
莫遙踢了踢黑貓,“去,自己倒杯咖啡喝。”
被罵得一頭包的趙如意,“?”
許是她的目光過于熾熱,孟祝淺淺啜了一口白瓷杯里的咖啡,邀請她,“罵完了?要不要來一杯提提神接著罵?”
趙如意怒目圓睜:狗賊,咖啡機還是我教你怎麼用的!
莫遙不無惡意地看了一眼孟祝的肚子,“不用了,我想看看等一下會不會有咖啡漏出來。”
頓了頓,她又微笑,“畢竟,這里頭可是一包草啊。”
孟祝當著她的面又喝了一口,笑得風輕云淡,“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莫遙看了看自覺面壁的黑貓,看了看愜意自在的水草精,覺著自己怎麼那麼命苦。
碰瓷,簡直是登月碰瓷。
被一只水草精賴上就算了,又多了只貓要養。
養只貓就算了,沒錢還講究,要住五星級酒店。
莫遙想想房費最后還得自己出,就一陣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