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連琛滿意地拂過我的臉龐,目色瀲滟:「我可以不和她走,那你要怎麼留下我?」
「這樣行嗎?」
我想起那個人教過的,踮起腳,生澀地吻上他的唇。
他沒動,垂著眸子,看著我親了一下又一下。
到第六下時,他忍不住了,發狠似的扣住我的后腦。
胸腔里的空氣一下被奪走大半。
見我呼吸微亂,他輕聲嘲諷:「接吻都不會,你拿什麼和她比?」
我不是不會,只是覺得他吻過別人的唇有些臟。
但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還是勉強擠出了一抹微笑。
既然留不住……
「那你早點回來。」
我換上一副笑顏。
傅連琛眼神一冷,嫌惡地甩開了我的手。
「江慈,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副沒底線的模樣?」
我知道啊。
我也不喜歡。
可感情這種事情,我說了又不算。
3
大約一個月前,我和傅連琛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差到這種地步。
畢竟眾多替身里,我是最得莊瑤神韻的。
他帶我去瑞士滑雪,去巴音布魯克賽車,包下整間酒店為我慶生,為我做一切無法為莊瑤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為他這次動真格了。
直到一次飯局,朋友問他是不是愛上了我。
仿佛是為了否認這句話,又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最愛的人仍舊是莊瑤。
傅連琛掐滅煙頭,笑著回了一句:「替身而已,能有多愛。」
沒過多久,他就和我提了分手。
我當然不同意。
結果隔天他就曝出三條花邊新聞。
評論最多的一條是:#傅少夜會女郎,女星江慈事業得意情場失意#
彼時,我剛收到金曲獎入圍通知。
以傅家的權勢,封鎖消息很容易,所以傻子都知道這是他默許的,目的是與我劃清界限。
所有人都在嘲笑我這個替身被金主拋棄了,可我只是笑笑,像往常一樣把傅連琛的衣食住行照顧好。
他們不知道,他有多像那個人。
除了耳垂那顆紅痣,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我不止一次在醉酒時蠱惑他,把那顆礙眼的痣點掉。
可他從未上當,只是掐著我的腰,笑著問:「感染了怎麼辦?你算不算謀殺親夫?」
那樣少有的溫和,說起來像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4
天快亮時,傅連琛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
我幫他脫掉外套,扶他上床時,被一同扯進被子里。
他的四肢纏上來,把我緊緊箍在懷中。
「瑤瑤,別動。」
我知道傅連琛徹底醉了,他不松手,我是絕對起不來的。
所以我干脆不再掙扎,任由他滾燙的手臂環住腰肢。
「你乖一點,我帶你去芬蘭看極光好不好?」
他說得很輕,話里還帶著幾分繾綣。
我柔聲說好,心里卻想著莊瑤怕冷,大概是不會喜歡這個主意的。
不過有什麼關系呢,反正他醉了,不會在意我說過什麼。
就像我也不在意他心里想的是誰一樣。
得到滿意答案,傅連琛揚起一抹微笑,像只貓一樣舒展了四肢。
隨后眼皮沉闔,細密的睫毛在皮膚上鋪出一片好看的陰影。
我最喜歡這時候的傅連琛。
戾氣褪去大半,很輕易就能和腦中的影像重合到一處。
心跳漸漸恢復平靜,在微沉呼吸聲中,我逐漸進入夢鄉。
夢里,17 歲的少年翻過圍墻。
把一顆橘子味的糖果塞進我手里。
他說:「別怕,哥哥在呢。」
5
隔天早上,傅連琛醒來時,我已經把早餐做好了。
他似乎對我出現在這間屋子有些懊惱,抓了抓頭發,不耐煩地點起根煙。
「江慈,我有時候真好奇,你到底哪里來的毅力,這樣都趕不走?」
我如實相告:「昨天是你讓我把車開回來的。」
他一噎,似乎想起來什麼,半晌才反應過來。
「可我沒讓你進來。」
我撇撇嘴,就當聽不到。
「算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他撓撓頭,有些不耐煩。
我用番茄醬在三明治上擠出一個笑臉,淡定地遞給他:
「看你吃完我就走,行嗎?」
我卑躬屈膝,妥妥的舔狗樣。
傅連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氣沒地撒,整個人都癟了下去。
他沒好氣地搶過三明治,惡狠狠說了句:「隨你!」
可吃完飯,我拿出鑰匙走進對面公寓時,傅連琛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他抵住我準備關上的門,開口即是質問:「什麼意思?」
我笑笑:「我把對面租下來了。」
「江慈,你就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
我搖搖頭,在他的怒視中后退一步。
「進來參觀一下嗎?」
門一開,小狗糖豆就想往外沖。
我伸腿攔住。
傅連琛瞪了我一眼,甩袖而去。
沒過幾分鐘,一陣引擎的轟鳴聲劃破天際。
我知道他煩的時候就喜歡飆車,所以沒有大驚小怪,關上門開始收拾屋子。
只是糖豆的狗糧還沒拆出來,手機就響了。
「江女士您好,跨海大橋上剛剛發生了一起車禍,傷者陷入昏迷,可能需要手術。由于您是他的緊急聯系人,我們只能先打給您,麻煩您盡快通知家屬來醫院。」
剎那間,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6
惶恐和不安如潮水般襲來,侵蝕著每一根尚未死去的神經。
有護士急匆匆跑出來:「家屬呢?家屬有沒有 AB 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