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遙今天跟著那輛車的主人,一路就跟到了這兒。”
孟祝又問,“莫遙呢?”
黑貓搖了搖頭,“我們分頭行動,我是爬墻進來的,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孟祝揉了揉眉心,莫遙現在還不能出事,他還沒搞清楚她和他的淵源。
他低頭沖黑貓小聲說了些什麼,就看見黑貓滿臉悲憤。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他媽不是貓,是個人啊,有名有姓的啊……”
“可在他們眼里,你現在只是一只貓。”孟祝用筷子拍了拍他的頭,一本正經道,“你還想不想救人?”
黑貓忍辱負重,閉上眼睛,開始掐著嗓子叫了起來,一聲,一聲,又一聲。
叫聲纏綿悱惻,連綿不絕。
拍賣師被這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示意保安前去查看,然后繼續笑容滿面地講解。
保安進了屋,就看見黑貓好好窩在客人的懷里。
年輕俊朗的客人輕輕撫著懷里的貓,不咸不淡掃了他一眼,“怎麼,貓叫春都不行?”
有錢人的愛好真特別。
堅守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保安擦著汗出了門,決定等下站遠些。
他發誓,他再隨便進去他就是狗。
可他剛出門,就看見一個上菜的女孩沖了過來,一肘子將他擠開,然后往里闖。
基于職業素養,保安下意識抬腿一絆,本想攔住她的,沒曾想女孩卻正好撲了進去,倒在男人的懷里。
保安臉都黑了。
包間里的客人都大有來頭,哪個都得罪不起。
就算是想要攀高枝,也別搭上他啊。
他的命也是命啊!
他眼睜睜看著那穿著粉紅色旗袍的女孩坐在男人的膝蓋上,上半身半掛在男人身上,將臉埋在男人的胸口,一副嬌羞模樣。
更令他震驚的是,男人竟然沒有推開她。
杯子砸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水飛濺到了腿邊。
“滾出去。”男人明顯有些不耐煩,加大了聲量。
保安木著臉走了。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呸,狗男女。
7
而撲在孟祝懷里的莫遙擠在一身粉紅色旗袍里,踩著恨天高,扭著腰,屏住呼吸,覺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旗袍給勒斷了。
她極少有這般羞憤的時候,保安一走,她迅速離開孟祝,扶著桌子站直了身子,努力維持臉上鎮定的表情。
她是聽到了趙如意的叫聲,這才沖了進來。
保安那一絆,她自信以她的身手完全能避開,可她忽略了一點,她今天穿的是十厘米的高跟鞋——堪稱女人的刑具。
孟祝也有些不自在,剛剛莫遙撲進來的時候,他下意識是想一掌拍開的。
可不知怎的心念一動,覺察到了幾分熟悉感,及時將手收住了,只來得及將托盤接住,然后就被莫遙撲了個滿懷。
少女粉嫩馨香的臉正好印在他的脖頸間,紅唇從他下巴處擦過。
觸電一般,倆人俱是身子一僵。
正好這時保安闖了進來,他只好將錯就錯,順勢砸了杯子演了一場戲。
包間里一片沉默,沉默是今天的綺望樓。
莫遙抬頭想說些什麼,忽然她跟見了鬼似的,跳了起來,大喝一聲,“別動!”
然后她把鞋子踢掉,迅速沖過去在孟祝下巴上用力擦了幾下,又逃難似的躲到一邊。
“怎麼了?”孟祝剛問完,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也愣住了。
莫遙面上火燒火燎的,順勢擦了擦自己的嘴,還欲蓋彌彰道,“沒事!”
孟祝總覺著下巴有些不對勁,溫熱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上頭,他將手抬至一半,想了想又作罷,只能若無其事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藏在送水的車里,從后院進來的。”
然后倆人又沉默了,唯有黑貓看著莫遙光著腳,縮在旗袍里左右不自在的樣子,嘖嘖稱奇。
“我總算知道,山豬吃不了細糠是什麼意思了。”
惱羞成怒的莫遙直接賞了他額頭上一個爆栗。
“閉嘴。”
8
就在屋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時,四周一暗。
幾人才發現,原來院子并不是露天的,而是罩了一層特制的玻璃,此刻玻璃上頭緩緩罩上了一層黑布,院子里驟然暗了下來。
拍賣臺上,忽的亮起了無數盞幽藍的燈。
中央不知何時放置了一個巨型魚缸,散落在水里的珠子亮了起來,像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一般。
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朝涯顫著唇,悲痛道,“這些,都是琴魚身上的靈珠。”
等他看見臺上站著的男人后,更加憤怒了,“他就是綺夢樓的主人,駱越!”
柔和的光輝里,駱越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座的各位應該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妖的。”
有人屏息不語,有人驚呼。
“書上一直有記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善織鮫綃。其眼泣則能出珠。”
“可惜就在兩千年前,人皇將死,派人大舉進攻南海,捕捉鮫人煉制不死藥,將鮫人身上的眼睛挖下來鑲嵌在地宮做了明珠,身上的油膏點了長明燈,自此,鮫人一族被斬殺殆盡。”
他有些惋惜,刻意暫停了一下,議論聲紛紛響起后,又繼續說道。
“想必大家從走廊上經過時,都看見了人身魚尾的展覽品了吧。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那不是以假亂真的玩偶模型,而是真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