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不夸人的劉部長也笑瞇瞇拍著我肩膀,直說「好好好」。
結果,我才剛把省廳的凳子坐熱,中科院的調令又下來了。
合著我還得去北漂?
我的天,我豈不是成科學家了?
好在換車換房換環境,趙翀還在。
這回我也有點想不通:「趙翀你為啥總跟著我啊,是上面的安排?」
「你不樂意嗎,還是惦記那倆長腿歐巴?」
啥歐巴?趙翀居然記了這麼久,不會是吃我醋吧?!
原想著到了中科院,我總算能安下心來做自個的事兒,哪知,我又成了中央空調。
今天是化學部的喬教授來和我探討新元素的發現;明天是生物部的李教授來問我基因突變的理想環境是什麼;過兩天地理部的袁主任又來向我請教這塊隕石是哪掉下來的。
搞得我無法潛心鉆研,只能忙著造福他人。
倒是頭銜授了一個又一個,什麼「21 世紀化學史的領路人」,什麼「隕石天體之母」,什麼「生物傳遞密碼的解密人」。
天知道,我頂這麼多頭銜,哪還有男人敢追?
我豈不是要變成滅絕師太?!
就連我爸媽視頻,都是張口找對象,閉口結婚的。
「蕭筱,你可不敢再往上爬了,爸媽上哪給你找個同層次的對象?」
我苦澀地笑笑:「這一個勁兒地往上升也不是我本意啊。」
九月末的一天,地理部的袁主任和我透露,我被推選本屆諾貝爾獎的候選人。
我哆嗦著嘴唇:「我能放棄嗎?我現在放棄來得及不?」
「小蕭啊,你就是太謙虛了。別緊張,你一準兒能選上,你看你越說還越來勁兒了。你還年輕,今年選不上不還有來年嗎?唉,小蕭,小蕭你怎麼了?」
不好意思,我頭有點暈。
我還諾貝爾,我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我還能嫁出去嗎我?
老蕭家三代單傳莫非要斷送在我這里?
我的擔心還是成了現實。
頒獎臺上,我顫顫巍巍地走上臺,從此走上人生的云端之巔。
我嘆口氣,我這也算孤家寡人了吧。Ɣź
我在億萬觀眾的矚目下摘得世界之巔的諾貝爾獎,我心里苦作一團,面上還要笑得落落大方。
難道我也要為科學奉獻一生,守寡一生嗎?
我下臺時,趙翀站在人群中,微笑著向我展開雙臂:「蕭筱女士,請問你愿意同我一起為祖國的繁榮昌盛而燃盡你的青春嗎?我愿意一路為你提燈,陪你上下求索,嫁給我吧,蕭筱!」
說完,趙翀仿佛憑空變出一束花,大步向我走來。
我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大笑著接過。
姐在一天中愛情事業雙豐收,簡直快哉!
然而,壞就壞在趙翀又問了我一句:「你是愛我還是更愛祖國?」
我的嘴:「我愛你個屁股!」
好嘛,這事鬧得我好幾天抬不起頭見人。
其實我還挺擔心見家長這事兒的,畢竟我頭銜在那擺的,哪有公婆喜歡把老公壓得服服帖帖的媳婦兒。
果然,趙翀的爹媽讓我在工作和趙翀里二選一。
我堅定果敢地選了工作。
天知道,我媽知道后差點沒氣得跳樓。
事情的轉機是第二天。
趙翀爸媽親自上門提的親,我爸媽直接拍了板,這事就算成了。
這婚訂得我云里霧里,怎麼趙翀爸媽就這麼好說話了?
敬茶那天我總算知道了,趙翀的爸爸原來是趙局。
難怪他當初那麼問,趙局八成把這當考驗呢,若是我為了小家而舍大家,他才真真看不上。
后續
趙靈是我和趙翀的女兒。她的嘴是在 12 歲生日時開始嶄露頭角。她的嘴,簡直了,我的嘴是反著說,說啥錯說,經常就得捋半天才知道究竟說了個啥。
靈兒的嘴,一句真,一句假。要是記不清她上一句的真假,下一句完全不知道她在說啥。
比如:「靈兒你書包里的游戲機是誰的?」
靈兒:「當然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除了我,還能是誰的?」
對此,趙翀有話說:「我絕對有說真話的潛質,不然不會在我女兒身上顯現出來。」
我:「呵呵。」
-完-
蓑衣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