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這頓就湊合下。”
好不容易喂完飯,他火速地回到了餐桌前。
我指了指那副碗筷:“你去洗了它。”
“媽,你鬧夠了沒有?”周哲彥惱怒起來。
我看著他作妖,鎮定地把被周康平吃過的碗筷扔進了垃圾桶。
丁文君拉著周哲彥的手,企圖離開。
“媽,那我們先回去了。”
我看著這一桌的狼藉,和次臥里的那個活死人。
我的好兒子、好兒媳,生怕我留下他們過夜,正迫不及待地想溜走呢。
我嘆了口氣,最后一次警告他們:“周哲彥,今天就算了。明天請你一大早把老頭弄走,我是絕對不會照顧他的。”
老頭在里屋阿巴阿巴叫著,好像是要上廁所。
“媽,明天再說。”周哲彥立馬抬腳上了車,一秒鐘也不想待下去。
笑話,難道奢望我來伺候老頭上廁所嗎?
做夢呢。
我理都沒有理,找了副助眠耳機,走進了自己的主臥。
周康平,你就盡情地尿吧。
要是尿了全身,我就把床扔了,滲到了地板上,我就把房子賣了。
5
第二天,我等到了中午,給足了周哲彥機會。
但是他還是沒有出現。
我給他打去了幾個電話,都被他掛斷了。
想用這種辦法逼我就范。
他還是太嫩了。
我直接打了輛車,只身前往老閨蜜家。
順便報了個警:“喂,警察同志。對,就在建平路86號3樓。有個癱瘓的老人獨自在家,請你們聯系他的兒子,避免發生意外。“
周康平,這是我對你最后的仁慈了。
畢竟我也不喜歡有人死在我的房子里,影響房子的出售。
我的老閨蜜徐瓊英一生未嫁。
在那個年代,是我比還要離經叛道的存在。
我們兩個被世俗唾棄的女人,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走到了一起。
想不到,這一好就是三十多年。
她工作很拼命,早早地給自己攢了這套房子。
說自己沒有子女,只能靠自己養老。
到時候房子一賣,就住養老院。
她一直等著我退休,想和我一起環游世界。
想不到我退休之后,一邊帶孫女,一邊繼續給兒子、兒媳當老媽子,絲毫沒有*W*W*Y空閑下來的意思。
徐瓊英對我,那是恨鐵不成鋼。
我來到徐瓊英家的時候,她正在做面膜,于是頂著個黝黑的臉,出來給我開了門:“喲,舒蘭,你怎麼有空了?今天不用給兒子做飯了?”
她戲謔地笑著,我捶打著她。
恍惚間回到了三十年前。
我和徐瓊英說了關于周康平現在鬧出的一系列事情。
她驚叫著:“我去,這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活著。真是壞人活千年!”
徐瓊英口沒遮攔地抱怨,讓我最近陰霾的心情好了許多。
她問我:“舒蘭,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千萬不能低頭啊,不然我和你絕交。”
我握緊了拳頭:“這一次,我和他們死磕到底。”
她興奮地抱住了我:“這才是我的姐妹,你最近不回去住我這也行,我正好待會兒帶你上國畫課。”
看著徐瓊英有滋有味的生活,我也有點感慨。
我的生活里充斥了辛勞。
年輕時的拼搏,年老時的放不下。
似乎都是為了周哲彥而活。
甚至昨天的此刻,我還在周哲彥家低著頭給他們擦地板。
正想著,周哲彥的電話打了過來。
一早上,我給他那麼多電話,他都沒接。
現在估計是警察聯系上了他。
剛點開免提,他火急火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媽,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爸尿了一床,身上全濕了!你趕緊回來!”
我滿不在乎:“這樣啊,那就把床扔了。那個家,有他沒我,我是不會回去的。”
我隨即掛了電話,沒有理會周哲彥在那邊吼叫。
當晚,徐瓊英帶我看了電影。
兩個老太太買了可樂和爆米花。
在電影院里看了部科幻劇。
這部劇我想看了很久,但是不好意思來電影院。
想等著過段時間在網上看。
被徐瓊英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不,立馬就圓了夢。
我倆走出電影院的時候還在爭論。
“你說主角怎麼那麼圣母。”
“是啊,要不是她的圣母,也不會害了地球人,結果她自己倒是逃了。”
“以后先殺圣母。”
我們起勁地討論著。
旁邊小姑娘的聲音傳來。
“哇,這兩個老太太好酷啊。”
我和徐瓊英笑作一團。
6
當晚,我認真想了一下。
影視劇里的圣母都被罵死,現實中,我怎麼可能如他們所愿,當大圣母呢。
于是第二天我就撥通了中介的電話。
那個房子,我不要了。
臟了。
幸好我帶著腦子出的門,房產證和備用鑰匙帶在了身邊。
中介很熱情,立馬約見了我。
他的嘴巴很甜:“姐,你這個房子的地段非常好,相信我,一個禮拜之內,保證幫你賣掉。”
“好的。但是房子里有可能還有個人,是我的前夫。這個你們有辦法嗎?”我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房產證上有他的名字嗎?房子是婚內財產嗎?”他也很謹慎。
我如實告知:“房產證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而且房子是我們離婚后,我獨自購入的。
”
他放心地笑了*W*W*Y:“那完全沒問題,姐,如果他賴在里面不走,我們有的是辦法。”
我獨家委托了這家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