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我看著跪在我腳下狗兒子沈渡。
他正把自己的外室夸的天花亂墜,把我籌謀已久將要給他娶進門的清河崔家嫡女貶的一無是處的
我只是含笑,「吾兒,乖,近前來。」
他屈膝挪過來。
我干脆利落反手給他一巴掌,「拖出去,三十大板,看他改不改口。」
1
我握著手里的茶杯,斂了眸子,茶水透過底托溫熱了我的指尖,我才終于察覺真的是重來一世。
外面沈渡的哀嚎不絕于耳,前世種種如昨日走馬觀花般浮現。
上一世的我死在了那外室的手里,魂魄卻依舊縹緲在武忠侯府,我才知曉這外室是亡國的奸細,她就是為了報復沈家而來。
她害死我,燒了祠堂,害了沈渡的嫡子嗣,沈渡竟然原諒了她,同她恩愛白首,到最后也甘心為她喝下絕子湯,只因為她不想生下仇人子嗣。
好一個至死不渝,死生契闊。
我耳邊聽著沈渡的叫慘,他奄奄一息卻還在求情,我利索的摔了茶杯。
看著行刑完的他,屁股上顯然沒有動真刀真槍,畢竟我這麼多年對沈渡這個沈家獨苗愛如珍寶,甚至不求他上進,只求他在他父親,二叔,哥哥用命換來的蔭蔽下平安幸福。
呵,他倒是幸福。
我掃視了一眼拿著板子面面相覷的仆人,也無意為難他們來揣測主人家的意思。
「給我吧。」
他驚恐的看著我挽起袖子,「娘!」
「既然你認我當娘,那便是聽我的,我今日就問你一問,這清河崔氏你娶還是不娶。」
他咬牙,「不娶。」
我點點頭,好,有骨氣。
拿出在邊關上陣殺敵的力氣,我重重的把板子敲在他的小腿,咔嚓一聲,板子碎裂,他發出嚎叫。
他一聲一聲凄慘的喚娘,見我又換了一根木棍來,他終于慌亂起來,「娘,娘,娘,我從小就沒爹,你忍心見我去死嘛。」
我沉聲,「你還好意思提你爹,你吃的珍饈,喝的美酒,穿的綾羅,哪一樣不是你的先輩靠命換來的,就連你大哥,都沒能活到你這個歲數,就戰死沙場!」
「你愛玩,我便放你時間收心,清河崔氏是你爹給你留下的婚約,人家的姑娘許的是我沈家高義,你以為是你這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混賬?你今日退婚,明日迎娶一個妓子進門,你打的不僅是崔氏的巴掌,也是沈家的臉。」
我打斷了第二根棍子,鮮血汩汩流出,我抿唇不語,看著他的貼身小廝和管家苦苦哀求,終究沒有繼續第三根。
「你就在這給我好好想清楚。」
我不許他回房休息,就在烈日底下曬著,隔一段時間喂一口米湯,就當給他的警醒。
2
我來到祠堂,看著高高的牌位,終于忍不住潸然淚下。
我給夫君,小叔,大兒子沈明遠都上了一柱香,摸著漆黑的案臺,我輕嘆,「不知是不是你們保佑,我回來了,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沈家斷了香火,讓你們的命白費。」
當年我生下沈渡就上了戰場,等到戰爭結束,沈家滿門就只有我回來了。
沈渡拜托給他奶奶,我回來后因傷臥床不起,一眨眼,沈渡到我膝下的時候就是八歲了。
他有些淘氣,沒什麼才華,我想這樣也好,他只要做個富貴閑人就好,他聽曲唱戲,我都會慣著。
只是在幼年被帶去青樓,狎妓仗勢,我說教不成,便下了狠手,打的他三天三夜不跟我說話,后來,讀了些圣賢書才肯開口叫我娘而不是母親。
也許是我教錯了,但是,沈家的榮耀,用沈家人的血一寸寸鋪就的路,我絕不許有人毀了它。
明日就是崔家嫡女過門的日子,上一世,沈家對不住她。
我嘆了口氣,出祠堂后接過管家拿來的禮單,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
「他還是不愿意出去跟人拜堂?」
管家萬伯遲疑點頭。
他開始勸說,「要是公子喜歡,您就先穩住他,給那女子一個貴妾之位。」
我上一世也是這麼想的,結果引狼入室。
我又仔仔細細核對了一遍明日的流程,揉揉眉心,輕聲道,「把公子堵嘴,關進柴房。換一個會易容的暗衛頂上,我到時候去跟兒媳解釋,暗衛身形要相像,到時候三杯酒就醉,介時就說過于欣喜醉了酒。」
我又喚來暗衛心腹,「你去查一下春香樓的楚兒。」
不知把她是奸細的證據擺給沈渡看,他還會不會嘴硬。
3
第二日,紅綢與鞭炮齊鳴聲中,崔家嫡女崔玉珍進門,順利的拜堂成親后,武忠侯府世子娶親完成,酒過三巡就進去入了洞房,讓人不由得揶揄郎情妾意,春宵千金。
正在春宵千金的沈渡被我綁了扔在崔玉珍腳下,兒媳不著痕跡移開了可能被弄臟的鞋尖,端起世家貴女的風范,同我說體諒我的做法。
我拍著她的手叫她安心,「玉珍,我不爭氣,有個沒用的兒子。但你放心,他這一生除了你沒有別的妾室進門,你的孩子就是未來的武忠侯。」
她抿唇一笑,「婆婆這說的是哪里話,夫君只是年少愛玩了些,不過有婆婆這句話,玉珍就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