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急了,開始哀求「娘,別殺她。」
他像盯著仇人一樣盯著我,「你今日殺了她,我就死在你面前,讓沈家絕后。」уź
這時,玉珍突然一嘔。
我急急忙忙扔了劍上前去慰問,請了府醫過來診斷。
不多時,府醫撫著胡子露出喜色,「世子妃這是,有喜了!」
我欣喜非常,「好,好,好,賞。」
我還是想再確定一遍有沒有聽錯,「玉珍,你有喜了?」
只見她眨眨亮晶晶的眼睛對我說,「玉珍慚愧,幸不辱命。」
我爽朗一笑,回頭對上了沈渡有些慌亂的神色,「既然如此。」
「身后是武忠侯府戰功赫赫數十載,你的父親,兄長,叔叔都戰死沙場,換來的侯府基業你竟然想一朝敗盡。」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再是我侯府之人,我到要看看你沒了侯府的名聲基業,看你能闖出什麼來。」
「那我們就成全這對癡男怨女,沈渡既然你怨懟我沈家,我沈家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就請吧。」
7
我目送著沈渡攙扶著楚兒一瘸一拐離開。
「萬伯,我做錯了嗎。」
我身邊的沈家老人嘆了口氣,「夫人沒錯,是世子太過分了。非要把這深厚的母子情分消磨盡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倒要看看,沒了這世家支撐,沈渡的郎情妾意能過成什麼樣子。
「臨走的那個斷親酒可按我說的做了?」
我回頭問暗衛,她點點頭。
萬伯欲言又止,「這,若世子妃生的不是個男子。」
我打斷了他的話,「不是男子又何妨,我只要沈家的后,男子女子,都是我侯府的后代。」
他低垂下眉眼稱是。
我李云月從不受人鉗制,就算不是個男孩,我也會變出個男孩,沈家不倒而已,還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血脈,外孫也是孫,不是麼。γƵ
我輕輕問著已經逝去的夫君,風中樹葉婆娑出聲,好像是給我的回答。
我隱隱有了些淚意,回望院子里夫君植給我的合歡樹。
一別數年,黃泉下,你還在等我嗎,安郎。
缺衣少食要記得給我入夢。
8
臺階上,玉珍正在跟我招手,原來沉靜的小女孩放開來竟然是個活潑的性子。
我掩下淚意,還是忍不住歉疚,「我兒,對不住你了。」
她拉著我的手,扶我回到靜室,微微一笑,顯得俏皮許多,「婆母或許不知,我曾在數年前,有幸見過婆母一面。」
我來了興趣,「哦?」
她為了哄我高興,像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那是她跟母親回外祖家的時候,外祖家在塞北,不巧路上遇到進關的胡匪,是我帶著一騎小隊把她們救下來了。
我救過的人太多了,竟然不記得還有這段緣分。
「傻孩子,你就為了這個不是救命之恩的救命之恩把自己賣了。」我忽然為她不值。
她搖頭,「才沒有,小的時候,別的妹妹最喜歡聽的是女則女訓,而我是在祖母膝上聽著您的事跡長大的,巾幗須眉,讓我心向往之。」
她笑著打趣,「能來侍奉婆母,我也籌謀許久啊。」
我接下她的安慰,笑著點點她的頭,「傻孩子,我知你素來不愛珠釵,偏喜史書典籍,家里的庫房經年累月打仗不知道有多少這些個東西,改天我讓萬伯清點了給你帶過來,你喜歡哪家的藏書閣,婆母就去給你借。」
她欣喜應聲,「多謝婆母。」
于是,再沒了沈渡死氣沉沉每天行走在家里的日子,府里竟然詭異的和諧。
我就負責真正意義上的頤養天年和看顧玉珍的飲食起居。
但是不時的會有沈渡的消息傳到我這里來。
他出去后,給人抄書為業。
我不許他現于世家眼前,派人監視著他。
他丟他自己的臉,莫要丟沈家的臉。
漸漸的,他花錢大手大腳并不能全然負責家里的開銷,甚至有了欠債。
楚兒或許是感動,竟然真的沒有拋棄他,甚至為了他又回到春香樓做良妓。
9
又是一年雪落,玉珍已臨產。
我請著京城最好的穩婆照顧著,不管怎樣,必須要確保大人無恙。
聽著產房一陣陣痛呼,我著急的在門前來回踱步。
突然這時,萬伯來問話,在我耳邊附言。
我緊鎖眉頭,「他來做什麼?」
看著萬伯一副求情的樣子,話里話外都是沈渡不進來就要在外邊鬧事了,我怕這些擾了玉珍清凈又怕看不全她生產。
最后,我一咬牙,「讓他滾進來,他最好是有事。」
在院子前,我攔住沈渡進門直沖里屋的動作,「玉珍在生產,有什麼話在這里說。」
他顧不得對我的冷淡示以不滿,欣喜的拉著身后女子的手沖我跪下,「娘親,往日都是我不好,而今楚兒有孕了,咱們沈家有后了。」
話音一出,我好笑的盯了盯楚兒,她瑟縮了一下眸子,悄悄躲到沈渡背后。
身側本來想讓沈渡好好認個錯的萬伯白了臉。
「呵,哈哈哈哈。」我無奈笑道,「沈渡啊沈渡。」
我指著正在生產,慘叫聲不絕于耳的玉珍所在的地方,「那里,咱們沈家八抬大轎,皇帝賜婚,明媒正娶來的女人才在為你,為沈家,受著懷胎十月的苦楚。
」
他不聽,只是固執的牽著楚兒的手,扶著她的肚子,「這也是我沈渡的孩子,是我們沈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