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就這麼放棄啦?哈哈哈哈我看你這麼個大人頭送給后羿,你們怎麼......」
宣告手抖得打字不利索,索性開了麥,興高采烈地開始嘲諷。
可話剛說一半,突然愣住。
【越是昏暗的夜,星星就越是美麗。】
伴隨著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一只綠色的大撲棱蛾子從河道草中晃晃悠悠地飛了過來。
點點星光匯入貂蟬身體,回復的血量將將維持住后羿的最后一發攻擊。
【星垂平野!】
桑啟一個閃現向前,1 技能拍下擊飛后羿。
而我恰到好處地同時 2 技能跟上,吃到回血,順便躲了后羿的下一個平 A。
語音響起:
Penta kill!
彈幕瞬間【666】飛滿全屏。
桑啟湊在我身邊嚷嚷個不停:【咱倆真厲害!】
我開了麥:
「一噸屎?」
「吃吧,別噎著。」
宣告黑著臉沒說話,半晌才后知后覺道:「你他媽是女的?」
我:「你媽不是女的?你從你爹腚眼兒里鉆出來的?」
他氣急敗壞:「晦氣,女的就該從這個游戲里滾出去,天天菜得惡心!」
「0-2,8-0,孩子,罵自己別罵得那麼難聽。」
「滾吧,這能是你在打?指不定你現在蹲哪個男的桌子底下呢......娘們兒就趕緊滾回去帶孩子,跟老子裝啥?在我眼里,你就是條母......」
我深吸一口氣。
然后鉆研了十年的對噴語錄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席卷而下,愣是噴得他一個字沒說出來。
最后給他生生罵哭了。
他旁邊的女友想要安慰,卻見他抄起煙灰缸就砸了過去。
瞬間切斷了直播。
【除了欺負女人你還能干點啥?】
【真可憐,哭唧唧^_^】
我嗤笑。
【FW 的打野是吧?】
【等著,你爹今天不但要在這兒罵哭你。
】
【還要在賽場上打哭你。】
【嘻嘻。】
3
當晚電競圈的熱搜就爆了。
無數惡臭評論涌了過來。
【一個娘們兒還想打職業?笑死,臉皮真厚啊!】
【怎麼不敢回消息?在床上求人給你上分呢?】
【要不陪我一晚?我帶你上幾顆星?】
【人家宣告國一韓信,巔峰賽第一,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不過宣告現在好像掉到第三了,前二一個叫 U 一個叫 Z,你們知道是誰不?】
【沒聽說過啊,應該是哪個職業哥的號吧?】
【我看都是主玩韓信的,會不會是宣告小號?】
【有可能啊,我看打法出裝都差不多。】
有人 了宣告,他輕描淡寫發了幾個字:
【這都被你們發現了?】
我掃了眼手機,沒打算搭理。
打臉用嘴沒用,得用巴掌。
正準備放下手機,一個微信消息突然傳了過來。
【兄弟,你那個第一的號還賣不?】
宣告。
【媽的,今天碰到個腦殘女的,害我輸了一晚上,真晦氣。】
【你把第一第二那倆號都賣我吧,價錢跟上次一樣。】
沒錯,巔峰賽前三的號都是我的。
宣告好面子,先前在前十晃悠了半個月,索性簽了保密協議,將我的號買去裝逼。
不過現在我媽的手術費湊齊了,再加上明天要去 NB 戰隊試訓,我懶得與他有糾葛,直接關了手機睡覺。
第二天到 NB 俱樂部的時候,訓練室擠滿了人。
但沒一個在訓練,反而是圍在桌邊打牌,幾個前來試訓的少年被晾在一邊。
「喲,鯉夏是吧?我姓王,叫我王教練就行。」
一個胖子從里面鉆出來,上上下下地將我打量了一遍:
「長得不錯,行,走吧,給你拍個宣傳照。」
我掃了眼烏煙瘴氣的房間,眉頭緊皺:「宣傳照?不用試訓就能進隊里嗎?」
「試訓?」王教練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嘴角抽抽,「我們這兒試訓要求可高,何必難為你個小姑娘嘛。」
話里話外滿是陰陽怪氣。
「什麼意思?你要覺得我通不過試訓,還讓我進隊做什麼?」我不解。
「這不是看你昨天鬧得挺熱鬧麼,多少能給我們隊帶點流量。」
王教練轉身從柜里摸出條短裙黑絲,往我面前一遞:
「換上,拍照的時候領口往下拉點,你看看你這外八,怎麼跟個大老爺們兒似的。還有你這聲音,以后說話夾一點,賽后采訪要你出鏡。」
「一個月一萬,啥也不用你干,打扮漂亮點,當個花瓶就成。」
一邊幾個前來試訓的紛紛朝我投來厭惡的眼神。
我抬腳就想走人。
但還是忍了下來。
畢竟除了 NB 這個聯賽倒數第一的隊伍,再沒有一個戰隊愿意給我試訓的機會。
三年前因為母親的病,我不得不當了一段時間的代練,結果被聯盟禁賽三年。
如今雖然巔峰前三的號都是我的,我卻不敢拿出來當試訓的敲門磚。
畢竟為了支付最后一筆治療費,我將賬號賣給了宣告,如果被發現,很可能再次遭受禁賽的處罰。
「教練,我是來打比賽的,麻煩給我一個試訓的機會。」
「你裝啥啊?昨晚你那操作我看了,能是你一個女的打出來的?」王教練撇撇嘴,「不過你背后那個打手倒是不錯,叫他來試訓也行。」
我沉默著。
有些偏見,像一張無形的手,死死地捂住了我們的嘴,讓我們發不出聲。
「媽的,手氣真背。」一個黃毛將手上的牌摔在桌上,站起身,笑瞇瞇地看向我,「大美女想試就讓她試試唄,我來跟你 solo 怎麼樣?放心,我很溫柔的,保證不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