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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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的是最大的一家商場。
沈遇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了一套情侶裝,紅著臉讓我換上。
我默念了十遍,離婚、財產,離婚、財產……
又忍了。
我們去吃了所謂的情侶火鍋,又去抓了娃娃。
我抱著一堆毛絨公仔準備換場去玩密室,一轉身卻撞進了一個寬闊的懷里。
「小心點。」
我抬頭,對上了白令時的眸子。
知道他的身份后,再回想起當初坐在他腿上抱著他啃的孟浪,難免會尷尬。
沈遇迅速地將我從白令時懷里拽出來,藏到了身后。
我即便不看,都能感受到兩個人的劍拔弩張。
白令時率先開口,語帶譏諷:
「沈總真是厲害,家里外面兩把抓。」
沈遇脊背緊繃,聲音也帶著幾分凌厲:「白先生管好自己就好,別人的家務事就別摻和了。」
「白先生好像忘了我說過的話,不屬于自己的,別惦記。」
「是嗎?」白令時輕笑一聲,「還沒到最后,是誰的誰又能說得準呢?你說對吧沈總?」
「還沒謝謝沈總的慷慨,我這段時間正想著把林澗重新裝修一下,正愁開銷,沈總就主動送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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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令時,沈遇敗了玩下去的興致。
我們索性提前回了家。
「那個白令時,一看就不是好人,微微你以后離他遠點。」
確實,今天的白令時,跟在林澗的勇士,完完全全是兩種氣質。
我雖然心里認同他的說法,但并不想回應。
沈遇偷偷覷我一眼,換了話題:
「要不我們過兩天去普羅旺斯玩吧,或者馬爾代夫。」
這兩天,他跟我說話都是這般,小心翼翼地帶著幾分討好。
好像生怕惹我生氣。
我表示沒意見:「隨便。」
反正就一個月時間,忍忍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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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終沒能去成普羅旺斯,也沒能去成馬爾代夫。
因為,李青麥懷孕了。
她曬出一張孕檢單:「寶寶,爸爸不要我們了,不過沒關系,你還有媽媽,媽媽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這個消息,像是個重磅炸彈,瞬間把沈遇炸得粉身碎骨。
盛世官方企業賬號和他自己的私人賬號,被謾罵聲淹沒:
【不是愛得轟轟烈烈,為了人家都能砸店嗎?怎麼一懷孕就踹了?】
【呸!渣男!快點離婚吧!放過我們大美女!】
【什麼愛不愛的,還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
【好惡心,他前兩天還跟自己老婆表白,讓我們監督他,他怎麼敢的啊?】
【抵制盛世的所有產品,從我做起!】
【離婚!離婚!離婚!】
他們甚至還扒出了我的私人賬號,紛紛跑來安慰:
【心疼美女姐姐。】
【姐姐跟他離婚!求求了!渣男不值得!】
【不要相信他說的愛你,都是假的!他愛你就不會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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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好像已經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了。
盛世的股價迅速縮水,一晚上損失了 1.2 億。
反倒是宋家,可能是出于對我這個原配的可憐,他們開始瘋狂購買宋家生產的商品。
甚至在宋氏官方勸導理智消費時,再次逼婚,不過逼的是離婚:
【別管我們理不理智,讓大美女離婚,我們還能繼續買!】
【我們給你錢,去跟渣男打離婚官司!】
【快去把你們家大小姐接回來!錢不夠的話,我們繼續送!】
最終沒能等到一個月,沈遇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微微,等我處理完這一切,還能繼續追你嗎?」
我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
「算了,給彼此留點體面吧。」
他扭過頭,有水滴從他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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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后,我收拾行李出了國,準備環游世界。
我哥送我去的機場。
臨進安檢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微微,哥哥希望,你能做你自己,不要再被束縛。」
我眼眶濕潤,哽咽著說好。
走過一個又一個國家。
我黑了很多,但卻很快樂。
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奔跑,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可以窩在床上邊吃薯片邊追劇,甚至可以頂著個雞窩頭,趿拉著拖鞋跑到路邊攤上買小吃,然后坐在旁邊大快朵頤。
現在的我,不是必須循規蹈矩的宋家小姐,也不是必須賢惠體貼的沈家太太。
我就是宋云微。
自由真好。
我有看到過很多次沈遇,在倫敦的街頭,在威尼斯晃晃悠悠的船上。
他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著我。
只要不打擾到我,我也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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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過得很不好。
因為李青麥的事,老爺子和沈家比較有威望的老一輩都對他挺失望。
那些旁支甚至提議,從下面選一個優秀的人來頂替他的位置。
沈遇什麼都沒說,只是悶著頭收拾爛攤子。
大家族子嗣很重要。
哪怕養在外面的懷了也會讓生下來,畢竟一個私生子,也不是養不起。
以后指不定還有能用到的時候。
可是,李青麥的孩子卻沒能保住。
懷孕 16 周,沈遇帶她去做了羊水刺穿。
要是是他的,就打掉,不是他的,那就與他無關了。
不知道幸還是不幸,孩子不是他的。
可能是嫁入豪門的希望破滅了,李青麥最終還是沒有留下那個孩子。
再后來,沈遇退出了沈家的權力中心。
他說:「我想走一遍,她走過的路。」
那就讓他走吧,一切都與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