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和他初戀領證時,我正挺著五個月的孕肚試婚紗。
他初戀得絕癥了,最大的愿望是為他披婚紗,所以這回的新娘不是我。
1
發現宋誠和他初戀于錦的結婚證,我打電話問他:“你在哪兒呢?”
他答得特自然:“加班呢,還能在哪兒?錢難掙哦,最近那個客戶哦,逼事真多......”
下一秒我就把病房門推開了。
只見宋誠耳朵夾著電話,一手剝橘子,一手往他初戀——于錦嘴里頭送。
難為了。
宋誠回頭看見我,和他初戀兩個人都驚呆了。
躺病床上的于錦看起來挺可憐的,雙手吊著吊瓶,臉色蒼白,嘴唇發青,頭上戴著藍色病號帽,估計是化療,頭發掉光了。
我剛剛一米六的小個子,在宋誠看來竟有那麼威懾,以至于他往后縮了一縮,堪堪擋在他初戀面前:“安安,這是我的責任,不關她的事,有事我們回去說。她生病了。你善良一點。”
于錦蒼白著咳嗽,勉力推開他胳膊:“姐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哥哥的氣,都是我……”
好像我是那個惡人。
棒打鴛鴦的那條大棍。
我沒說什麼,去樓下小賣部買了箱奶,送上去擱好,走了。
宋誠攀住我的胳膊,紅著眼說:“安安,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阿錦她都快死了,俗話說,人死為大……”
我沒看他。
我說百年好合。
宋誠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像條金魚:“我們這樣的情分,你非得拿這話刺我,是不是?”
2
情分。
我跟宋誠在一起,有八年了吧。
平平淡淡。
白開水一樣。
拿宋誠私下里跟他哥們的話來說,就是我賢惠,適合做老婆。
怎麼說呢。
我也沒傳說中的那麼賢惠。
我私下就是煙酒都來啊。
我是故意在宋誠面前表現出那個樣子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他情竇初開,你就寬衣解帶;他閱遍千山,你就灶邊爐臺。
宋誠家里有錢,為了當年他初戀于錦的離開,墮落了好些年,后來被我這個“適合當老婆”的小白花捕獲了,海王收心,浪子回頭。
事業也蒸蒸日上。
人都說我賢惠,旺夫。
我之所以把自己調整成一朵小白花來討宋誠歡心,自然是因為愛情。
可宋誠,似乎并不愛我。
3
我去醫院拿掉肚里孩子時,上熱搜了。
標題是:震驚!囂張小三趁原配得癌,帶球挑釁!
配圖是我那天去醫院看宋誠和于錦的照片。
這事我還真沒法辯。
人家領了證,是合法夫妻,我算什麼,我的孩子算什麼。
可不就是小三和私生子麼。
我是個善良的人。
我想如果孩子一生下來就要被世人詬病,背著私生子的惡名,那麼我選擇,不帶他來這個世界。
那條熱搜底下,光辱罵我的評論,就有八萬條。
可能是網暴不需要負責任吧,網友們污言穢語的,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鞭尸了。
我心情還是受到了點影森*晚*整*理響,流孩子的時候大出血。
偏生我還是個熊貓血。
找血的時候,耽擱了一陣子,我差點沒了。
死生攸關時,我還是有點脆弱的,本能地想抓起手機給宋誠打個電話,撥號嘟嘟兩聲,我又掛掉。
我以什麼身份?
我有什麼資格?
4
出院時,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都是些對小三深惡痛絕的女人,罵罵咧咧。
有人還沖我砸了個西紅柿。
碎了。
留在我額頭上,像殷紅的血。
護士把她們攔開,說你們都做個人吧!人家才剛引產完,是個病人,要養身子,禁不住你們這麼折騰。
女人們沸騰了,嘴跟七月發酵了的茅廁一樣,聒噪得人心煩。
我就又縮回醫院了。
結果那些潑婦啊,聽風就是雨地在那兒傳,三人成虎,說我割了子宮,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網上都一片叫好的,說當小三就應該被閹割。
這就是當小三的下場。
……хľ
是啊。
我就這麼成了,可恥的小三。
八年。
5
宋誠和于錦要辦婚禮了。
忙得焦頭爛額。
感謝百忙之中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于錦的生命只剩下三個月了,說人將死的時候是很可憐的,他想陪他走完這最后一程。
他還安慰我,說走完這最后一程,他就娶我,給我一場特別特別盛大的婚禮,包全市最好的酒店,請最好的婚慶,買最名貴的婚紗,辦最有儀式感的氛圍,飛頭紗那種。
他說他會補償我,好好補償我。
我說好。
聽筒那邊哽了哽,宋誠的聲音很低:“安安,你一直都很懂事。”
我舔了舔嘴唇,說分了吧。
說完后我又覺得幼稚。
其實在他和于錦領證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分了。
宋誠笑:“說什麼氣話,別開玩笑。”
我說,我總不可能做小三吧。
宋誠聲音又凝住了,帶著挺濃的心疼:“別這麼說自己,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好好的,啊。等我。”
哦。
肚里有孩子。
所以拿捏了。
想讓我真的像個“賢惠”女人,在那兒等。
做夢。
6
毫無疑問,我是愛著宋誠的。
可這不代表他可以隨意欺負我。
我其實很小的時候,就愛宋誠了。
那會兒他是建筑集團小少爺,我爸是他爸手下的員工。
爬腳手架的。
一不小心掉下來,摔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