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尖叫一聲，連連后退。

姜杰面色青紫，眼球凸出，眼里有著不甘心。

他的脖子上有一條明顯的勒痕，顯然是早已斷了氣。

“你被嚇到了？計劃不是咱們早就定好的嗎？”沈華從主臥廁所走出來，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拭著雙手。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有點。你要怎麼處理？”

沈華嫣然一笑，拉起了我的手：“我們一起把指紋之類的東西擦干凈就行。把錄音筆給我吧。”

我從口袋里掏出了錄音筆，遞給了沈華：“這是姜杰那天和我交易時，我偷偷錄的。”

沈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凝視著臥室門口的花瓶，復仇成功的焰火在她的眼里跳動：“合作愉快。錢我會打到你的卡上，還有沒有其他問題？沒有我們就去吃個散伙飯吧。”

“姜杰的死會歸到誰的頭上？”我追問道。

“你姐姐。”

我睜大了雙眼，覺得沈華瘋了：“秦佳躺在停尸房里好幾天，誰會相信死人能把大活人殺了？”

沈華漫不經心地將花瓶拿了起來，隨后突然發力，砸向了我的腦袋。

我被砸得兩眼一黑，慌亂中拉住了窗簾，卻因為力氣太大將窗簾拽下。

昏倒過去之前，我聽到了沈華的喃喃自語：“停尸房的是你，暈倒的是你姐姐，這問題不就解決了？”

我醒來后，發現自己森*晚*整*理已經身處看守所內，想要揉一揉如同被斧頭劈開一般疼痛的頭，卻發現雙手已經被鐐銬鎖住。

警察告訴我，他們在我姐姐的遺書上檢查出了我的指紋，經過筆記對比，認定是我偽造的假遺書。

“秦真，你聯合姐姐秦佳對沈華夫妻進行仙人跳，試圖騙取沈華夫妻錢財，沈華已經對你提出上訴。你將以故意殺人罪等罪名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沈華前來探監，問我還有什麼遺愿。

我淡淡地對她說，別墅后院養的狗很可愛，希望沈華能夠定期往里面添加食物，最好是人也能吃的那種。

沈華迷惑不解，但還是同意了：“誰讓你們姐妹，幫我除掉了想要殺害我的丈夫呢。”

最后一次開庭，沈華直接沒出現。

法官問我有什麼想要說的，我舉起了雙手：“我不服判決，我要求上訴。”

法官問：“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需要提供的嗎？”

“一開始，他們想殺的人是我，所以我才會寫那封遺書。我有證據。”

旁聽席頓時一片嘩然。

第5章 血濃于水

“安靜，安靜！”法官急急忙忙地拍了幾下桌子：“此案暫時停止審理！休庭！”

我被兩個全副武裝的警察送回了牢房里，睡了這幾天以來最舒服的一個覺。

我向警方提供了秦佳試圖聯合姜杰對沈華進行仙人跳的證據。

因為案件涉及到我，對我的指控又開始延期。

警局剛開放探監，沈華的律師就匆匆忙忙地趕來，點名道姓地要找我。

我隔著一塊透明的玻璃坐在律師面前，翹著二郎腿，冷眼看著他。

“秦小姐，你的這個做法非常的不明智。”律師正襟危坐，顯得有些急迫：“拖延時間，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我哈哈一笑：“是對你們沒好處吧？事到如今我有什麼好處？”

律師從公文包內掏出一張照片，貼在玻璃上：“這個你總認得吧？雖然三年沒見，但是母子連心，你總該認得的。

”

我心里咯噔一聲。

照片里有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孩，正和幾只大狗一起爭搶著食物，四肢因為經常爬行，早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我將臉貼在了玻璃上，手指在腿上一遍遍地描摹，想要將照片里小孩的容顏一點一點地纂刻在心里。

看著那張即使面黃肌瘦，仍然與我小時候有八分像的小臉，我死命咬著牙，不讓自己的眼淚從眼眶里掉落。

律師得意地笑了。

“秦小姐，我的雇主在喂狗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小孩。”

“是誰的孩子，現在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探身，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如果你放棄上訴，接受死刑，這個孩子將被沈女士當成親生的孩子一般撫養成人。”

“他會上最好的名校，娶名門大家的閨女，開最好的跑車。”

“如果你可以選，你會選一個小三當你的母親，還是一個富豪當你的母親呢？”森*晚*整*理

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失聲。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在我死之前，我要看見沈華的遺囑，上面要寫清楚，她的一切財產將在她死后歸我兒子。”

律師松了一口氣，笑了：“成交。”

二審開庭的前一晚上，我坐在監獄的床邊，低頭看著自己瘦得像骷髏一樣的腳丫子，想到了孩子剛出生時的場景。

他剛被我生下來的時候，腳丫子是那麼小，那麼圓嘟嘟，捏起來就像棉花糖一樣。

律師在開庭前把沈華簽好的遺囑拿給我看，并給我看了一張新的照片。

我的孩子住到了別墅里，穿著整齊的小西服，臉比之前胖了一些，眼睛彎彎，對著鏡頭笑著。

無邪得就像墜落人間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