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羞得滿面通紅,把袖子蒙住他的臉,借著袖子的遮掩,偷偷往他唇上啄了一口。
我的大膽之舉讓他格外開心,把我又轉了幾圈,直把我折騰得暈頭轉向才罷休。
我雖然不舍,心里卻快活極了。
我極難得有如此鮮明的喜悅,我知曉我們之間不一樣了。
或許他已經對我敞開心扉,或許等他平叛歸來,我們會戳破那層窗戶紙,不再相敬如賓。
我目送他一路消失在目光所及之處。
可是半年之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帶回來一位穿紅衣的姑娘,明艷似火,與他一般性情張揚,不拘于世俗。
我還未見上他一面,就得知他要娶側妃。那位姑娘是他求娶來的,滿京城都知曉。
她是鎮北將軍的女兒,從小在邊境長大,連名字都與眾不同。
她叫許平關,意為邊關永平之意。
她上過陣殺過敵,打得一手好蹴鞠,一回京城就引起一陣轟動。
我自小長在宮里,對這些也有些新奇。如果不是她即將嫁給我夫君的話,我可能會厚著臉皮去拜訪她,聽聽那些從未見過的風景。
可是她即將是我夫君的側妃。
我接了宮里來的旨,把自己關在房里,一關就是三日。
這三日里,趙煜沒有來找我,太后娘娘倒是派人來請好幾回,我抱病不出。
我日日在房里枯坐,婢女裊裊急得哭了好幾回。
我們自小一道長大,此時她倒似比我更傷心:“姑娘,我們回金陵去吧,何必要在這里受這種鳥氣。呸,還有臉讓你籌備婚禮,也不看看當初是誰求來的婚事。
”
是啊,當初是誰求來的婚事?
我竟有些不想記起來了。
我摸摸她的頭,讓她不要生氣。
第四日,我打開門,叫來管家,吩咐他去采買一應婚禮所需。
我與他道:
“我也是第一次籌備婚禮,經驗不足,一應事宜還要多勞煩你。”
他膝蓋一屈,跪在我面前道:
“娘娘,王爺吩咐過了,按正妃的規制來。”
我怔住了。
管家的脊背更加彎下去。
可能也是憐憫我,才一開始就叫我知曉。
我不為難他,把他打發走之后,穿上正妃服制進了宮。
趙煜不在府里,果然在自己母后宮里。
只是同在的還有那位紅衣少女。
我走進殿里時,她正翹著二郎腿喝著花茶,隔著一張茶桌與趙煜笑作一團。
見我進來,她將我從頭到尾打量一圈,嘴里嘖嘖稱奇:“好一個美人,趙煜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轉頭又嘟囔道:“穿那麼繁復,這種天 也不嫌熱。”
我有些難堪,卻直往太后那里行禮,一眼也不看趙煜。
我沒等太后詢問,便先開口道:
“母后,王爺怎麼回來也不知道遣人說一聲?我這幾日病了,還不知曉王爺早回了呢。”
“只是也不知曉誰傳的話,竟說王爺求娶了個側妃,還是將軍之女。您說,這是不是無稽之談?”
我爹爹后宅干凈,我在家只管飲茶作畫,哪里像這樣說過話。
在聽見自己說了什麼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悲哀。
她一臉尷尬,還沒來得及回話,下首的男子騰地站起來,聲音是黃沙磨練過的微微沙啞:“當然不是無稽之談,是本王主動求娶。”
我開始發抖,有些站不住。
天旋地轉,殿中安靜得出奇。
這時那姑娘嗤笑一聲,道:
“京城的金枝玉葉們竟接受不了三妻四妾?也是奇了,原來享受榮華富貴如此簡單的麼。”
我就要跌到地上之時,那個男人沖過來接住了我,將我抱往側殿去。
無人接那姑娘的話,她毫不在意,反繼續與太后攀談起來。
我眼前發暈,被殿中又響起來的歡聲笑語吵得頭疼。
抱著我的男人湊近我耳邊,讓我等一等,最多兩年就好,他不會碰她的。
我連續幾日沒好好用飯,已經沒有力氣問他,讓我等什麼,憑什麼讓我等。
他也沒有解釋,我只記住了那個“兩年”,便在側殿的床上昏睡過去。
我醒來之后,雖不再管迎親事宜,卻也默認了。
趙煜時時強調,說他雖然主動求娶,但是并不會弄假成真,只是做個樣子。
我信他。
即使全京城都知道,煜王爺在邊境對鎮北將軍之女許平關一見鐘情,遂主動求娶。
我這個成親三年無所出的發妻是個賢良之人,成全了一段佳話。
我也信他那時說的是真的。
即使不與我解釋任何細節,我也信他。
婚后第四年,趙煜以正妃之禮迎娶許平關為側妃,只是從來不去她房里過夜。
我與他一如往日那樣相處,只是府中多了個人,到底還是熱鬧起來。
許平關是個坦蕩之人,即使夫君新婚之夜不留宿房中,也不找我的麻煩。
她與趙煜不對付,兩個人常常為一點小事便吵上半天。
有時趙煜陪我用飯時,會突然恨恨道:“怎麼會有如此蠻橫的女人。”
我不知道接什麼話合適,便抿唇笑一笑。
他這時便閉了嘴。
去完邊關回來后,他用飯便格外快,用完之后也不走,就盯著我看,直讓我再也吃不下去。
他常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