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客戶?男的女的?敢劈腿我剪了你!”佳佳抬頭看到章茹,這才舍得跳下男友的背去拉她:“來喝酒。”
章茹跟她走到最后一排,人多座位擠,只剩葉印陽身邊的位置,她也沒扭捏,大大方方坐過去跟杜峻喝酒:“生意興隆啊峻總。”
“哈哈好,借你吉言。”杜峻是這間KTV老板,同時也是章記的酒水供應商,提杯跟她碰一個:“雪揚總最近挺忙啊,怎麼都叫不出來。”
“哦哦我嫂子快生了,他要守著的。”章茹一口悶,放杯子的時候大腿碰到旁邊的葉印陽,他往里面挪了挪,原本前傾的姿勢換成靠后,留出禮貌距離。
章茹多看他一眼,被佳佳抱過來咬耳朵:“你跟嘻哈仔怎麼樣了?”
“哪個嘻哈仔?”章茹茫然了一會才想起是個唱rap的:“哦他去成都演出了,還沒回來。”
“那要不要給你介紹別的男的?”佳佳拿下巴指指葉印陽:“杜峻的同學,說條件不錯,優質男來的,剛分手。”
姐妹介紹男朋友是常見環節,但章茹看眼葉印陽,人家坐著屁股都不欠一下,壓根沒有要跟她搭訕的意思,擺明對她沒什麼興趣。
美女總是要傲嬌些,章茹剝了顆荔枝,吃完兩頰一縮吐出個核:“這人得有三張了吧?我才二十多,我青春玉女不愛老男人。”說完也不管人家有沒有聽到,提了提絲襪又跑去前面唱歌喝酒。
勁歌金曲一首接一首唱到斷氣,罐裝的珠江純生沙口感很強很夠味,齋喝能喝到白癡。那晚章茹嗨到天光,第二天起床時整個人蔫蔫的,精氣神連媽祖都提不起來。
她滴滴到公司,踩點打完卡就直奔會議室,文禾已經給她占好位置:“茹姐,這里。”
章茹小跑過去,在會議前三十秒坐定,朝行政經理郭慧一呲牙:“下午茶我包。”
鬼頭鬼腦的,郭慧笑了下,看眼時間:“開始吧。”
周會議程很多也很雜,畢竟行政管著全公司人的吃喝拉撒,說好聽點叫管家,其實跟保姆區別也不大,比如哪一帶的地毯臟了要洗,哪里的東西壞了要送修,還有端午要發些什麼禮品都歸她們管。
等議程一項項過完,郭慧問:“采購總辦公室那個茶幾換好沒?”
“換好了。”文禾往章茹那邊靠一靠:“我昨天考科三,章茹姐幫忙跟的。”
郭慧點點頭,散會的時候叫章茹:“券商最近要在咱們公司搞活動,會安排嘉賓來參觀研討,總經辦人手不夠,你支援一下。”
“我一個人嗎?”
“你先去對接吧,忙不過來可以把前臺也叫上。”
“哦哦,好的。”章茹拿著筆記本跟在她后面,打著呵欠像懵餅一塊,但接活接得很干脆。
郭慧了解她,工作不一定積極,但做事從不抱怨,而且看著吊兒郎當其實工作完成度還是挺高,于是出聲提醒道:“年中總結寫得怎麼樣了?”
章茹不傻,知道年中升職考核的名單里有自己,嘻嘻笑著去蹭人肩膀:“快寫好了,郭慧姐幫我潤潤色嗎?”
黏黏纏纏沒個正形,郭慧看她困歪歪的故意板起臉:“還有沒有點上班的樣子?回頭洗把臉,把精神提起來。”說完接起電話忙工作去了。
章茹其實對職場title不感興趣,上班能混一天是一天,但人都虛榮,而且升職后能在章雪揚那個黑面神跟前揚眉吐氣,省得一天到晚給他踩,覺得她是條軟皮蛇。
人生好像有了動力,章茹憋足勁,花半上午的時間把年中總結重新梳理一遍,擔心屁股坐扁,她起來去茶水間晃一圈。
路過前臺時聽文禾在接電話:“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換。”
“怎麼了?”章茹看她焦頭爛額,隨便一掃,十幾個訪客待處理的,托盤上還有飲料和水果要送。
文禾是真有點著急:“采購總辦公室的椅子壞了,讓換一把。”這種事其實早該發現的,是她沒檢查到位。
章茹也想起來,那把椅子確實萬向輪不太靈活:“我去換吧。”她見文禾忙不過來,自己跑去倉庫找一把正常的大班椅,搭電梯上了五樓。
采購部空蕩蕩的,章茹推著椅子過去,正好一群人從會議室出來。曾可琳看見章茹,聽她說來換椅子,朝那邊揚揚下巴:“剛開完會,葉總在辦公室,曹總也在。”
“哦,姓葉啊。”章茹走過去敲門,里面傳出一聲很溫和的:“請進。”
章茹打開門,看到里面的人時腦袋空了一秒,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早啊曹總。”又望向另外那位:“葉總,聽說您椅子壞了,我來換一把。”
葉印陽站起身,看她像綁人質一樣把椅子給推進來,大班椅很沉,地毯又更有阻力。見她倒來倒去的,葉印陽搭了把手,把壞的那把拉到門口,朝她點點頭:“辛苦。”
章茹還有點懵叉叉,感覺自己像被踢了一腳的老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臂抓住椅子背,推磨一樣把椅子給推走了。
辦公室門重新關上,曹屹山往章茹背影看了看,問葉印陽:“認識?”
葉印陽點點頭:“見過。”只是裝扮不一樣,昨晚她穿的是吊帶熱褲加黑絲,今天應該是通勤裝,裙子長很多,也沒有那條皮帶一樣的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