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對對。”章茹在后面點頭如搗蒜,那個叫馬川的光頭簡直是偏執狂,哪有分手了還不放過前任的,這種神經病要是沒被關起來,哪天跑到家里去威脅老人就不得了了:“還是說一聲吧,一家人沒什麼好瞞到的。”
她苦口婆心地勸,葉印陽轉頭看一眼,越看越有街道大娘那股勁,以后上年紀大概就是那樣的,背起手提溜個喇叭到處轉,東邊扔糖紙要說一嘴,西邊潑水也要念兩聲。
等念完,何瑩白著張臉離開,葉印陽拿出手機打滴滴,章茹踮起腳看他:“去哪里?”
葉印陽問:“你車不用開回去?”
章茹:“忘了。”剛剛跟警車來的,現在要回咖啡廳去開車。
“葉總你受傷了嗎?”她一如既往的聒噪,哪怕剛從警察那邊出來。
“沒有。”葉印陽看眼屏幕,顯示司機拐個彎就到了:“走吧,路邊等。”
“哦哦,但你手好像受傷了。”章茹跟他后面說話,拎著包包忘記看路,鞋跟踩進磚縫里,剛剛在咖啡廳就擰過的鞋跟終于脆弱地斷掉,而她自己,腳崴了。
于是本來就多事的一天,跑醫院冰敷加檢查,出來已經夜半時分。
章茹被葉印陽送到樓下,眨眼看他:“不送我上去嗎?我走不了。”
葉印陽看向她還沒完全消腫的腳踝,沉默中把車子開進小區,再把她扶上樓,進了房間。
很熱鬧的裝修風格,家里像個調色盤,高飽和度的顏色配上奇形怪狀的家具,墻面掛的畫同樣出奇,有一種讓人讀不懂的時髦。
“葉總你坐,隨便坐。”章茹在房子里跳來跳去,一時找空調遙控器,一時給他拿水,拿完水出來見貓把她包包打開了,里面東西掉一地。
“撲街仔!”章茹至今沒有死明白,人家養寵物親親熱熱,她養寵物變丫鬟,氣得在地板給它畫個圈:“出來你就斷尾!”
魚仔往前一撲,咬住她包里一管口紅不放,還差點撞到她傷腳,章茹氣得咬牙:“X你啊!這麼喜歡我把它送給你好了,明天帶你去跟它登記結婚!”罵完還要跟葉印陽解釋:“不好意思,它不是什麼正經貓,有點傻。”
葉印陽握著拳頭放嘴邊虛咳一聲:“你休息吧,我走了。”
“別啊葉總!”章茹好不容易把他拐進屋里,哪肯就這麼讓人走了,趕緊跳過去留他:“你手上的傷我給你處理一下吧,你都帶我一晚上了。”
“我回去貼個創可貼就可以,不算什麼傷。”
“那我給你找創可貼。”章茹說什麼也不給他走:“來都來了肯定要喝口茶的,這是我們廣東人習俗,不然不像話的。”她扶著沙發站,一只腳抬得高高的,樣子滑稽,兩只眼睛則直勾勾看著葉印陽,心底是一股進了盤絲洞不給出去的急切。
深更半夜的女性住宅,除了她就一只貓,葉印陽想起杜峻說她傻頭傻腦,自己也對之前的警惕感到好笑。再想起她剛剛跟貓吵架的樣子,關鍵吵還吵不贏,所以就這麼點口彩,說話做事都靠一股莽勁而已。
“你要聊什麼?”
“隨便聊聊。”
“好。”葉印陽走過去,坐在那張玫紅色的沙發上:“那先聊聊你為什麼跟蹤我?”
追求者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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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茹舔舔唇:“我沒跟蹤你, 別冤枉人啊。”
“所以你為什麼會出現那家咖啡廳?”
“我……路過,想去點杯喝的不行嗎?”
葉印陽沒說話了。
章茹客廳唯一正經的家具是沙發旁邊的矮腳茶臺,紅木材質, 上面放了幾套茶具和不少茶葉, 那只叫魚仔的貓就蹲在上面看他們,縮著脖子眼睛皺成倒三角, 然而虎視眈眈的下一秒腳底打滑踩到茶掃,很沒形象地摔在地板上,自己滾兩圈鉆沙發底下不見了。
葉印陽轉頭再看章茹:“既然沒有跟蹤,那你鬼鬼祟祟干什麼?”
他四只眼睛直視,章茹吭吭哧哧好久, 忽然憋出一句:“我就是怕你誤會啊!”到底是在自己家里, 理不直氣也壯,章茹由心虛到不爽,嘩, 哪有坐下來第一句就質問的,這算什麼聊天?沒禮貌:“吶, 你看你是不是第一反應就覺得我跟蹤你?做人不要太多心, 我就是手痛開不動車, 想去那里坐一下而已!”
被倒打一耙,葉印陽仍然平靜, 連眼鏡上折射的光都沒變過:“多大了章茹,撒謊有意思嗎?”
“我,我哪里撒謊了?”章茹覺得自己還是有急智的, 梗著脖子跟他眼對眼。
葉印陽心平氣和:“你的年紀如果倒退十歲, 做什麼我不評價,但既然已經是成年人, 做事要講分寸,這點你同意嗎?”
他冷靜的樣子簡直像傳教士,章茹被這樣盯著,眼里漸漸閃過一絲不自在:“什麼意思啊……干嘛說這個。”
葉印陽嘴角小幅度拉動了下,聽她從喉嚨里擠出的那點聲音,自說自話一樣嘟囔。
以為自己很有心眼很會算計,但心眼一掐一個空,就靠那麼點自我的匪氣一天天窮叫喚:“章茹,我們是同事。”葉印陽提醒她。
同事……章茹指尖摳著沙發扶手:“我干嘛了?”
“你影響到我了。”葉印陽站起來,選擇點到為止:“有些話不用說太明白,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