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波站旁邊看了看他,一向平靜的人也有這麼凌厲的時候,大概再溫和的人都有三分脾氣,于是再看賴智杰,也更覺得恨鐵不成鋼:“你還不服氣了,我告訴你,人家阿茹出的力不比你少,這個項目她一分錢沒拿,她說什麼了?回頭還要被你罵,你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里!”
里面三個男的都站著,外面只能看到高高低低的三張側臉,外面人圍成一小圈,馮嬋正在安慰章茹:“姓賴的腦子裝屎了,別聽他的他知道個屁!誰說你沒能力?我們都覺得你有能力!”
新來的實習生也在旁邊點頭:“茹姐別氣,你沒有問題的。”
章茹氣倒是不氣,她腦子慢一拍,剛剛耳朵嗡嗡的都沒太聽清賴智杰說的什麼:“沒事,我還好……”就是被這麼多人圍一圈,感覺自己像躺在病床上一樣。
章茹撓撓臉想喝口水,水沒了,還是熊思思去幫忙接了一杯:“多喝點,壓一下驚。”還告訴她:“我剛剛接水經過葉總門口,聽到葉總在罵賴智杰,賴智杰都不敢出聲的。”
“欺軟怕硬啊,傻逼來的,碰到官大的比他高的就慫了怕了沒氣了,活該他沒賭運,輸得油都加不起!”
章茹軟嗎?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被人這麼形容,當然也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那一剎居然有點神經退化,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有人沖了出去還不到她反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章茹轉開椅子看眼林聰,才叫了大頭兩個字,那邊辦公室門開了,賴智杰被衛小波領著出來,到她跟前說了聲對不起。
賴智杰低著頭,聲音甕甕的:“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我跟你道歉。”
“說清楚點。”衛小波提醒他:“葉總說了,沒有誠意的話可以不勉強。”
賴智杰只好重新說:“對不起,剛剛我犯渾了,我為我的態度,為我對你說過的話道歉。”
章茹看了他一會,慢吞吞點頭:“哦,我聽到了。”
是聽到了,不是沒關系,衛小波看眼賴智杰,稍微沉吟了下:“阿茹,葉總找你,他現在一個人在,你去吧。”
章茹站起來,看賴智杰被衛小波帶回工位收拾東西,應該是讓他回家冷靜冷靜。
所以這就是賭棍是癮君子,真本事沒有,脾氣來的時候簡直像瘋狗。怪不得說賭是癮是惡習,是瀝青一樣難改的欲望,好端端一個人過得跟鬼一樣。
馮嬋覺得這種人哪里會有多少悔意,與其說剛剛為了自己的態度道歉,不如說是為了他自己的工作和年終獎道歉:“賭狗一世不走運,希望葉總不要心軟。”
章茹深吸一口氣,吐勻后走去葉印陽辦公室。
葉印陽在泡茶,對她指指沙發:“坐。”
章茹坐過去,想起剛剛熊思思說他在罵人,好奇這個春風一樣的領導是不是真的會罵人:“葉總……”
“剛剛的事,我希望你沒有受到影響。”葉印陽搶了她一句:“不要聽一個人情緒上腦的話,也不要因為那些話懷疑自己,你在采購這麼久,你的能力你的價值是有目共睹的。”
很平靜的語氣,但又切切實實點到章茹。他好像知道她會在乎那些話,或者說,他不希望她真的把那些話聽進去:“不信的話現在出去問問任何一位同事,給你的都會是正面評價。
”
章茹給他安慰幾句,自己悶悶地埋低頭:“我沒什麼啊……”
被誤會被遷怒是職場里經常發生的事,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足夠冷靜和穩定,像剛剛那樣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對誰來說都是不好的情緒經歷,葉印陽給她倒茶:“有錯的不是你,盡量不要把它當回事。”
章茹覺得自己本來好好的,給他這麼一安慰反而想扁嘴,像受傷給人摸了頭的猛獅,又莫名低落,看著自己腳尖點點頭說:“知道了。”
這個角度,葉印陽只能盯著她頭頂的發旋:“下午如果沒事,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半天?”
“給我放假嗎?”章茹問。
葉印陽點點頭:“給你放假,這段時間確實也辛苦。”頓了頓又說:“項目這邊BP沒有直接獎金,但我跟你們曹總確認過是有額外一筆補貼的,應該這個月底會跟工資一起發。”
“我們也有錢?”章茹有些意外,很快又笑起來:“謝謝葉總!”她猜應該是葉印陽幫忙爭取的,好領導一視同仁,換以前可能還會自作多情,覺得是特地為自己申請的,但這回再不懷疑這一點,所以大大方方接受,高高興興道謝。
一張自由的,沒有討好成分的臉,應該是習慣被人捧著哄著的,從小沒受過委屈。葉印陽眼底劃過一點思索,覺得章茹雖然還是笑的,但又明顯不像以前那麼輕快,他猜賴智杰的話還是對她有產生一定的影響,所以長滿牙的鯊魚玩具有點漏電。
兩個人坐著喝了幾杯茶,不咸不淡再講兩句,章茹看眼時間:“葉總我要去忙了。”
“下午不休息?”
“不休啦,下午波哥有個培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葉印陽沉吟:“可以讓熊思思代你跟一下,她是不是也要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