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來說就是很方正的城市布局,幾乎都是直角線。
“哦……”章茹半懂不懂的,但感覺這座城市就像他這個人,坐有坐樣站有站樣,哪哪都是正的。
葉印陽想她大概天生方向感弱,才會聽完一副找不著北的迷糊樣,拍拍背:“走吧,去吃東西。”
章茹真的有點餓,但又頂不住北京的冷,餅鋪子排長隊,葉印陽找了家胡同菜館先領她坐著,自己出去排。
這麼點時間章茹接了佳佳一個電話,讓去她家里吃飯:“八婆,我媽生日,叫你來喝湯。”過一會又在那邊聽了什麼,不太耐煩地轉述:“我媽問你吃不吃柴魚羹,還說要給你弄個冬瓜盅喔,都不知道誰生日,麻鬼煩。”
章茹說:“知道了,都可以吃,等我回去。”
佳佳聽得有點奇怪:“你回哪里,不在廣州啊?”
“在啊。”章茹看見葉印陽出現,鬼鬼祟祟捂住聽筒:“我在增城,現在有事,晚點說。”
菜上來,葉印陽也正好回來,除了麻醬燒餅還給她帶了一雙新手套:“買這個干嘛?”章茹奇怪。
“你掉一只手套自己沒發現?”葉印陽把新手套擺她旁邊,章茹一掏口袋才知道真少了一只,可能剛剛玩手機掉的,北京風太猛了。
“謝謝啊。”章茹沖他笑,看他眉心一點冰珠子,頭發上也有,伸手就給他拍了一下:“會不會結冰啊?”
“不至于。”葉印陽大半個頭頂被她摸過,自己還低頭遷就她身高,下意識的舉動太自然。
積雪開始化的時候最冷,鬼混幾天后,章茹在大年初六回到廣州。
北京凍得瑟瑟發抖的人,終于在廣州又找回了大搖大擺的瀟灑勁。
轉天她去佳佳家里吃了一餐飯,杜峻也在,為了當廣州女婿他連年都沒回北京過,天天跟著喝茶打牌走街市,提前認親戚。
有章茹在,打牌這事終于不用杜峻上,他寧愿去研究千把塊一斤的陳皮,好過在牌桌上因為手慢而被嫌棄。
這麼大個仔沒打過麻將真的奇怪,佳佳不知道多嫌棄杜峻,拿起一張牌學他:“峻總問我這兩個W是什麼喔,還能是什麼,啊?都離譜的。”
章茹看了下那張牌,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W和一個M,她笑顛了:“怎麼連八索都不認識?”
“誰知道?北京爺們大概不打麻將吧!”佳佳對北京人還是多少有些偏見的,現在不爽了就罵杜峻是滿清余孽,因為他家據說真的是旗人后代:“個個身光頸靚講話夸張,扮曬嘢[裝X]。”
章茹在旁邊數碼子:“也不是吧,我感覺北京人挺有意思的。”她想起葉印陽那位滔滔不絕的四大爺,還有這幾天在北京碰到的人,有時候多嘴問一句旁邊就有本地的搭話,逛胡同有溜鸚鵡的會主動提過來給她看,還吹口哨教鳥說話給她聽:“就是冷。”
講完被佳佳盯住,盯得毛嗖嗖那種:“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這幾天去哪了?”
“沒去哪啊,就在廣州!”講假話必須鎮定,一個佳佳還壓不住章茹,她淡定地斜眼:“快點出牌,不出我抽了啊。”說完就去摸佳佳碼好的牌,摸出一張八萬眼睛都亮了:“我吃這個!”
佳佳啪地打掉她賊手:“你偷牌啊,這個不算!”
“我管你啊,叫你出不出,我就吃這個!”
“吃你自己啊,賊婆!”
粵語聲韻動聽,罵起人來也是抑揚頓挫。
一場麻將像在打仗,幾個女的比高壓鍋還吵,杜峻在群里說婚禮的事,看到葉印陽出沒,問他什麼時候回廣州。
葉印陽:『過兩天就回。』
『行,那抽空約個球,這幾天麻將桌坐得腰酸背痛,必須開一場。』杜峻跟他聊幾句,聽外面風波平息了才走出去,正好見到丈母娘叫開飯。
一桌子廣東菜杜峻已經吃習慣了,對面他丈母娘許師奶在給章茹盛湯:“你爸爸今年又沒回來啊?”
“沒啊,他說忙喔,可能給我找了個后媽,忙著追妻。”章茹低頭撈湯喝。@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胡說八道。”許師奶正色:“你爸爸不可能有別的女人,他這輩子就死在你媽身上了。”
章茹嘿嘿一笑,拿出手機回了條信息。
吃完飯下樓逛一圈,臨走時許師奶給了個大紅包:“利利是是啊,今年呢肯定工作順桃花旺,有空多來家里吃飯。”
“好喔,我一定多來。”章茹多吃兩塊笑口棗,捧一盆水仙走了。
許師奶給的紅包厚到不像廣東人,章茹回去拆開一看,里面還有幾張港幣,是她每年都會塞到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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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茹拍給葉印陽,問他:『馬上開工啊,領導你紅包準備好沒有的?』發完又給文禾打電話,問文禾什麼時候回廣州。
“我已經在廣州了。”文禾約她:“明天打球嗎?”
“羽毛球嗎,行啊。”說實話章茹現在不需要再打球,但她知道文禾可能缺個球搭子,第二天起來收拾收拾,穿得漂漂亮亮地出門。
到羽球館時意外碰到姜姜,之前銷售一部的同事,離職給發過散水糖的那位。
兩人相互打了招呼,章茹問姜姜現在在哪工作,姜姜說起這個就氣得不行:“我從E康離職以后回老家玩了一段時間,后來才找的工作,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人家公司打電話做背調,王東尼個崽種故意叫人說我壞話,搞得我offer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