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峻欣慰于她這個遲鈍的腦子終于靈光一次:“就是這個意思。”
但章茹旋著腳尖想了想:“會不會是禮節?你們男的打球不都要表現得紳士一點嗎?”
杜峻看她:“你們是同事,他紳不紳士你不知道?”
也對,周鳴初連狗都不理的人,哪可能有什麼紳士風度?
章茹轉身去找葉印陽,猶豫要不要把周鳴初這個弱點告訴他,但一想自己出網的球都給周鳴初殺回來,多少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勝負欲忽然占了上風。
章茹過去拽住葉印陽,很無恥地跟他講了周鳴初的bug,但葉印陽只是擰開瓶蓋把水給她:“少喝點,喝太多胃會不舒服。”
“哦。”章茹也就喝了兩口,看葉印陽沒什麼反應,猜他可能是不想針對女球員。
所以什麼意思啊,規則是規則,道德是道德嗎?
很快重新上場,決勝局,仍然是葉印陽在接大部分的球。
他很穩,哪怕魚躍接球后也能快速起來再接下一波,對身體的控制特別強,而周鳴初呢,一貫的快和狠,他角度刁,但刁鉆進攻也有壞處,比如失誤率相對高。
葉印陽選擇用低點位來破壞他的節奏,以慢打控重復抓壓,加上文禾不知道為什麼最后這局狀態不太好,走位重疊的時候周鳴初出拍猶豫了下,葉印陽直接拉高加一個劈殺,拿下決勝局。
“贏了!”章茹球拍一個空揮,高興但沒有忘形,只跟葉印陽擊了個掌,悄悄摳他手心。
打完球按說要一起吃個飯,但杜峻得回家陪老婆,拉傷的那位想去按個摩,章茹也發現文禾有點不舒服,把她送回家,一問果然是來大姨媽了。
章茹在給她找藥:“家里有布洛芬什麼的嗎?我吃這個管用。”
“沒事,已經痛過去了,剛剛就是不怎麼敢動。”文禾去換了棉片,章茹再三確認她沒事,這才放心地開車回去。
葉印陽已經洗完澡在換貓糧,章茹進門就往他背上撲:“你好猛啊!”
聲音有點大,吵得魚仔拿三角眼乜她,章茹無所謂,抱住葉印陽啄他鬢角和耳尖:“打羽毛球真有意思!”
“那是因為你贏了。”葉印陽托著屁股把她背起來,一聞身上還有汗:“去洗澡,外賣快到了。”
最終他們還是沒能吃潮汕菜,選擇了打包的意面。
章茹不怎麼挑,先拿了個奶油卷吃,開心果餡的,香得特別濃郁。她看葉印陽在回信息,坐過去問:“工作嗎?”
“有個活動。”葉印陽靠在椅背,叉開一條腿給她坐。
章茹湊近看了一眼:“知識城那個嗎?”
“對。”葉印陽回著信息,忽然想起來拍拍她屁股:“鍋里有兩個蛋去撈一下,再晚就熟過頭了。”
“好。”章茹走去廚房,她這里很少用,除非請朋友到家里打邊爐什麼的,不然平時進來最多就是抓貓,因為魚仔喜歡坐洗手盆。
鍋里火已經關了,章茹把雞蛋撈出來放涼水里泡了泡,拿刀一切,黃澄澄,完美的幾瓣溏心蛋。
她端著盤子走出去,葉印陽沒回信息了,改接電話。
聽著應該是他家里打的,章茹輕手輕腳走過去,盤子放桌上,溏心蛋給他叉一邊,自己也拿叉子卷著意面悄悄吃,盡量不發出聲響。
對面葉印陽講著講著忽然看她一眼,簡短地跟聽筒里應一聲:“對。”
章茹敏銳察覺出什麼,等他掛完電話問:“你爸媽啊?”
“我爸。”葉印陽也開始吃飯:“叫我中秋回去,家里有個親戚回國,去聚一下。”
章茹吃得差不多了,支著下巴說:“你爸問我了嗎?”不然剛剛突然看她干嘛?
“問了。”葉印陽很坦誠,坦誠到章茹只能摸鼻子。
他已經跟父母說過,但她只跟嫂子蘇婷說了,家里長輩還不知道他的存在,這麼一對比讓人怪理虧的。
章茹吃完了坐那發呆,葉印陽收拾東西系好垃圾放門口,去廚房洗手的時候章茹跟過來抱住他:“中秋我爸回來我要陪他。”
“我知道。”葉印陽打開水龍頭,章茹看他洗手,還是一絲不茍的手法,她也把手伸過去,水流到手心,沾的一點油漬在發光。
葉印陽擠多兩泵洗手液,跟她手心打旋慢慢把液體磨成泡沫,手背手腕,連手指縫都給她搓得干干凈凈。
章茹靠在他懷里:“你手好長。”但夸完還是要說實話,她掙扎道:“我可能……去不了北京。”
“不著急,以后還有機會。”葉印陽關掉水龍頭,拿廚房紙印過去,慢慢給她擦干,擦完抓起來親了親。
章茹說癢,轉過頭看他眼睛:“我不去真的可以嗎?”
葉印陽說:“你這樣問,會讓我覺得你很想去。”
章茹口嫌:“誰想去,你們北京冷得要死。”
“現在秋高氣爽,是最好的時候。”葉印陽把濺出洗手臺的水擦干,拉著她離開廚房,打算再去處理點工作。
章茹家里有個小房間,她以前裝來準備打游戲的,現在剛好給葉印陽當書房處理點工作。
但他進去,章茹也跟在后面:“問你個事。”
“你問。”
“周鳴初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你看他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葉印陽打開電腦:“問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