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又思索,章茹給文禾發信息,提醒周鳴初還在。
但其實,文禾心里是知道的。
直覺或是其它,她知道周鳴初沒走也不會走,于是站在窗邊看了會他的背影,預感到他抬頭,窗簾猛地放下來。
過一會,家里門被敲響,文禾打開門:“周總。”她心里嗵嗵急跳,正想為今晚的事向他道謝,周鳴初劈頭來了句:“你怎麼回事,一個人大半夜出去打疫苗,腦子都不長?”
文禾一時不知所措:“我也沒想到……”
“疫苗24小時都能打,你著急什麼?”是個人都知道半夜在外面有危險,更何況她住在這種地方。周鳴初看了眼她腳邊那只貓:“這種流浪貓外面數都數不過來,野得根本不親人,你有空發這份善心,怎麼不關心一下自己有沒有簽到更多的單?”
文禾在那聽著,覺得他像鬼,出手救了她,又要用一張嘴來索她的命。
周鳴初永遠這樣,話里像帶著剪子,尖利地戳著喉嚨,文禾感到呼吸不暢,手臂被貓抓出的傷好像繃開一樣發緊,她猛地抬起頭:“別說了!”
文禾冷冷地盯著他:“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需要你講這些?”她被貓抓傷到現在已經過 24小時,今天也是因為加過班,路過醫院順便去打了一針,等到時間有點晚才碰到這種事。
周鳴初站那里,看不清什麼表情。
文禾走過去,看著他的眼睛:“你今天過來干什麼?”
周鳴初不說話,只是居高臨下看著她。
文禾把門打得很開,人往旁邊站,問他:“要進來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周鳴初沒動,有那麼一會也誰都沒說話,直到文禾忽然笑:“裝什麼啊周鳴初?你看不上我又想睡我,是不是很難受,覺得自己很蠢?”
周鳴初看著她,慢慢瞇起一雙眼。
“很難聽是嗎?”文禾問:“那我換個說法,喜歡上一個你看不起的人,是不是很難受,覺得自己很蠢?”
從前她不懂,也被他踩得有點怕,再到心里擾亂不安,但此時此刻她看清楚,這張尖刻的皮下面也不過是一灘矛盾的血肉而已。
周鳴初看了她一會,抬腳要往里面走,文禾卻攔住他:“周鳴初,你真惡心。”
這一次,她也學會他冰冷的檢視。
……
……
撕扯只發生在那個不大的出租房,隔天章茹起來,在床上回神。
葉印陽已經洗完穿完,進來喊她:“起來吧,等下堵車。”
“好。”章茹拿手機給文禾發信息,發完打個哈欠又往床上一躺,直到葉印陽過來撈她,才閉著眼睛爬到他背上:“好困啊。”她腦袋垂在葉印陽脖子邊邊,咬他耳朵尖:“你今天出差啊?”
“明天。”
“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確定。”葉印陽背著章茹去洗手間,人不安分,她滑溜溜的睡裙跑到腰,他扶住拍兩下:“抓緊,我叫了早餐。”
吃完早餐去上班,章茹帶了幾個入職的同事,這里跑跑那里弄弄,下午又去行政參加生日會。
今年的生日禮是個小行李箱,里面放著音箱和可以折疊的U型枕,生日會上有吃有喝有得玩。
章茹玩游戲格外得了一個橙色的小牛皮袋,質量挺好,摸起來特舒服,行政經理郭慧問她:“聽說你現在帶人了?”
章茹點點頭:“帶了一個。”
郭慧笑笑:“先嘗試,以后慢慢帶更多。”作為最初的同事,她是能清楚看到章茹變化的,選擇去做BP可能一時興起,但確實做出了成績,職場路也被激發出更多可能性。
所以說優秀不是一個固定模板,天天嘻嘻哈哈的人不一定能力就差,比如看起來心粗粗的章茹,其實辦事從來都很靠譜。
生日會搞完,章茹勾著那個牛皮袋在手上晃:“浩仔回老家了嗎?”
郭慧說回了:“又接過來了,他在老家待不習慣,天天哭。”
“不是他自己鬧著要去老家嗎?”
“小孩子不定性,暑假在那玩瘋了就說要留那里讀書,時間一長就不干了,老家沒外賣,買個肯德基都要等周末。”
章茹想想也是,跟爸媽身邊的孩子大都嬌生慣養,跑其它地方待太久肯定受不了。
聊了會郭慧去忙別的,章茹也回到采購,給星星帶了點吃的,順便把那個手袋給她。
星星嗦著奶茶,說剛剛馮元喜來問年假的事:“他說要連休。”
國慶假還沒過一個月,章茹坐下來看電腦:“等他申請吧,看莫麗姐批不批。”
果然第二天馮元喜的休假就被駁了回去,因為B組最近正好趕項目,而他休年假并沒有充足理由。所以馮元喜這種奇形種,就得莫師太來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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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天再看馮元喜,滿身怨氣跟個鬼一樣,章茹沒管他,自己數著黃歷到了生日。
生日每年都過,今年剛好碰到團建,找了團建公司玩棒球搓冰壺,去年玩越野今年玩卡丁,章茹戴著頭盔拿了最好的名次,在速度里生龍活虎。
采購待這麼久,章茹對自己人緣還是有自信的,所以晚上她做好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出來的是燒鵝蛋糕,一塊展架上寫著廣州潑猴生日快樂,還印了她最丑的一張辦公室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