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何明書哭著來找我:「姐姐,哥哥不見了,哥哥不見了,他們說……」
「他們說……」
「哥哥死了。」
報紙上寫著,何明惟當時身在 H 碼頭,決定救距離更近的我,搜救隊把我救起來后,他一路沖到了 Z 港。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竭力把昏迷的妹妹從火場中推了出來。
后來發生爆燃,他就再也沒出來了。
何明書哭得大聲:「姐姐,他們是騙我的對不對,哥哥又忙去了,肯定很快就會回來的!」
「一定是這樣的,姐姐你在這里,哥哥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他最最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他從來沒有當面與我說過。
何明書緊緊地、像抱著水中的最后一根浮木一般抱著我。
如果他第一時間去救何明書的話,或許他不會死。
「對不起。」
小女孩笨拙地擦著我臉頰上的淚珠:「哥哥不會想看到你傷心的。」
病房的門被敲響。
警署的人望著我們:「就在今天上午,琳達在審訊室用一支炭筆自殺了。」
18
我從一個很深很深的噩夢中驚醒。
醒來時,大汗淋漓。
身旁的男人打開臺燈,他的眼眸在昏黃的燈下顯出些異域感。
「怎麼了?」
「我好像做了個噩夢……」我晃了晃腦袋,用手掌去摸他的心跳,「我夢到你出事了。」
男人低聲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怕。」
我又問:「明書還好嗎?」
「她正在夏令營呢,你別太擔心了,她一個人在外也能照顧好自己。我明天帶你去看她,好嗎?」他端來半杯溫水。
我低頭喝水,忽然心里有些委屈:「在夢里你把我們都嚇壞了,我三天都不要理你。」
「……」
打開手機,一條新聞吸引了我的視線——
《穿成港城白玫瑰》的作者在家中情緒失控,大吵大鬧,被其家人強制送往醫院進行住院治療,小說無限期停更。
在精神病院,她用一支炭筆在整面白墻上涂滿了四個黑色的大字。
那些字的內容是一樣的,都寫著:
「我不甘心。」
隔日,我找來律師,將這本含有我和我愛人名字的小說告上法庭,永遠下架。
-完-
慶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