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頭霧水:「誰?」
「那只狗。」
狗?
我想起餐廳里的雪納瑞。
「啊,對,它很可愛啊,又漂亮又乖,還香香軟軟的。」
老板的手一緊,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委屈。
「我看到你摸它了,你還親了它,為什麼?
「你之前說過,你最愛摸的就是我,你還說我很大。」
我更加疑惑:「什麼?你先松手,我去給你倒杯……」
下一秒,在我震驚的視線中,老板的頭發一點點變長,像順滑的絲綢一樣垂至腰間。
頭頂冒出的貓耳在我的注視下顫了顫。
他把頭抵在我胸前,貓耳上的軟毛蹭在下巴上,癢癢的,還帶著一絲薄荷的香氣。
「你為什麼要摸它,你都好久沒摸過我了。」
我哩個豆。
37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持馬列主義毛爺爺思想爭做新青年。
雖然年輕時幻想過和會變成人的貓貓狗狗來一場驚天動地的禁忌人獸 play,但是對于這種事在現實發生的概率我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嗤之以鼻……
眼前的貓耳朵一動一動,老板抬眼盯著我,耳尖的軟毛一下下拂過下巴。
一股難言的荒謬不由自主地涌上來。
朋友,你要知道,你相信這個宇宙有外星人存在,和外星人真的出現在你面前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
再睜開眼,長發貓耳的老板仍在眼前。
我顫抖地閉上眼。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你不想摸我嗎。」
老板傾身上前,逼得我后背緊貼著沙發靠背。
「你喝醉了老板,你醉得都變物種了。」
「我沒醉。」
「那就是我醉了,我醉得都把你看成另一個物種了。
」
老板盯著我仔細看了看,似乎在分辨什麼。
「你真的不摸我嗎?你之前還愛拍我屁股,你還摸過我的——」
我一個激靈,才聽到那個詞之前趕緊捂住他的嘴。
想起來那些天對「福福」的所作所為,恨不得立刻鉆進地縫里。
臉紅了個透徹,我沉浸在回憶里羞恥得不行。
回過神來的時候,老板還被我捂著嘴,他也不掙扎,一雙貓眼亮晶晶地望著我。
我趕緊收了手道歉。
「沒關系。」
老板眼里朦朦朧朧地透著些醉意,他晃了晃耳朵,像是醉得頭腦昏沉,垂下頭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陪我睡覺就沒關系。」
我大驚失色。
「什麼?」
「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為什麼?」
「……男女有別,我們不可以一起睡覺。」
暫時不可以。
老板抬起腦袋,看了我一眼,隨后低下頭,蹙著眉看起來在思考著什麼。
「男女有別?那這樣呢。」
眼前一閃,老板突然消失不見。
我蒙了一瞬,手背傳來濡濕的觸感。
低下頭,許久不見的福福正端坐在我懷里,一點一點伸出緋紅的舌頭細致地舔著我的手背。
「喵~」ƳƵ
福福……哦不對,是老板。
老板抬起前爪放在我肩上,整只貓虛虛地壓在我胸前。
那張精致的貓臉對著我的臉,又嬌嬌地叫了聲。
我沒忍住在他背上抓了一把,嘴里卻義正辭嚴地拒絕。
「變成貓也不可以。」
「喵。」
老板歪了下頭,軟乎乎的肉墊搭上我的臉頰。
「……不可以。」
老板耷拉下耳朵,放下爪子坐好后委屈地看著我,瞳孔放大鋪了滿眼,看著就像是個精致的貓娃娃。
「喵。」
他把腦袋放到了我膝蓋上,抬眼瞧著我。
我心顫了顫。
「……那就睡一會兒。」
38
不知過了多久后,我被悶醒了。
窗外晨曦微露,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蜜色的胸膛。
哇哦,大乃。
我咂咂嘴,閉上眼打算睡個回籠覺。
……
不對。
十分有十五分的不對。
我倒吸口涼氣,突然意識到什麼,掙扎著要爬起身。
腰間纏上一條碩大蓬松的尾巴,一個收力,我又躺床上。
這下正對上老板已然清明的雙眼。
「早上好。」
……
等我洗漱完坐在沙發上,老板仍是那副長發貓耳模樣。
與昨夜半遮半掩的朦朧不同,日光下,貓耳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給我的沖擊只增不減。
「老板,你真的……不是人嗎?」
「不是。」
解下腰間的圍裙,老板端著盤子走過來。
「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我應該是……貓妖。」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被老板身后毛茸茸的貓尾巴吸引,艱難地挪開視線,疑惑地問道:
「那我們公司?」
在我的世界觀里,貓妖和上市公司的 CEO 是絕對不可能畫上等號的。
「公司是我創立的。」
「雖然建國后不許成精,但是之前成精的妖早就融入了人類社會,我們也需要跟著時代的發展去尋找適合的生存方式。」
「現在你看到的不少企業家其實都是妖,像我們這種活了幾千年的妖總能比人類更快抓住機會。」
幾千年……
我聽得腦袋有些發暈。
「73 年前,人類成立了妖管局,對我們這些在社會上有重要影響作用的妖進行監管。」
「真的嗎?我們公司也有?」
老板點點頭。
我好奇湊上前。
「誰啊?」
「沈承安。」
「……沈總監!」
39
我的世界觀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不斷刷新著上限。
老板開車把我送到小區樓下。
到了門口,他叫住我。
「你會怕我嗎?」
我有些詫異地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