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長些的女同志問道:“你是在勝利公社吧?正好我們一個公社,由我護著你,保證不讓人騙走你的東西。”
“我也在勝利公社,如果能在一個大隊,還能互相幫忙。”
“還有我,咱們這麼多人,總有人分在一塊。”
一聲接著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就把車廂中的氣勢給抬了起來。
聽得房高陽有了退意,可這個時候離開,反而更引人注目,但周邊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不得不跟著開口:“對對,咱們團結一致,肯定不會被欺負,也不會放任同伴被欺負。”
容曉曉聽得特別感動,嗦了嗦鼻子,“房大哥你們真好,不過也不需要你們報復,只管給我報個信,我直接找上門就行。”
房高陽:“……”
容曉曉又嘿笑起來,“就是房大哥和二姐到底男女有別,也不能時時盯著,不過沒關系,大隊里那麼多人,總會有人關注到,到時候想找搶我二姐東西的人還不容易?”
“是、是啊,容易。”房高陽站不住了,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
難得,吳平慧這次沒太在意他,而是一臉感動,“小妹!”
她這邊還擔心小妹一個人會不會被欺負,而小妹已經想好該怎麼對付欺負她的人。
明明身為姐姐,反而被照顧了。
很想說些什麼,就見小妹朝著她伸出手掌,“什麼意思?”
容曉曉不客氣道:“沒吃飽,再來點蛋餅。”
“……你不是有嗎?”
容曉曉說得理直氣壯,“留給你你也不會吃,與其給外人糟蹋不如便宜親妹妹。”
她剛剛說了那麼一通,無非就是嚇唬房高陽。
嚇唬住了,房高陽不敢打吳平慧物資的主意,畢竟這些用的東西放在身邊,真要去找不就一下找出來了?
但食物不同,吃進肚子里哪里還有把柄在?
至于沒唬住,吳平慧帶去的東西怕是大部分都保不住。
不過沒關系,誰拿去的,她遲早替二姐找回來。
倒不是想替二姐出頭。
而是應了她剛才的話,父母置辦這些東西容易嗎?平日里飯都吃不飽,件件衣服上都是補丁,卻又花大價錢替她們置辦這些物件。
好好的東西,憑什麼白給其他人?
反正這口氣,她是沒打算忍下。
至于以后,再說就是。
容曉曉冒了一次頭,接下來的時間是安安分分。
火車上路的時間太長,連著坐了幾十個小時,誰也沒好興致接著聊天了,更沒有精力。
尤其是每個人都帶著重要的東西,生怕一個走眼就丟了,哪怕是夜里都不敢入睡。
容曉曉兩姐妹就沒這個顧慮。
輪流盯梢,輪到休息的那個就算不能睡得踏實,但也不會心中記掛,猛地驚醒。
不過就算這樣,等她們拎著行李下火車時,整個人都還有些恍惚。
“這就到地方了?”吳平慧左右張望。
東北的火車站和老家的沒什麼區別。
然而總能感覺到不同,遠處的高山、鼻尖的氣息,總算感覺這里離著老家距離四天三夜的路途。
出了火車站去了車站,兩姐妹就得分開。
離開之前,吳平慧哭得眼淚鼻涕齊流,容曉曉實在是受不住這樣的分別場合,和爸媽分開還有些難受,說不準會跟著流兩滴眼淚。
但和二姐……
說真話,擠都擠不出來。
見車來了,二話不說拎起大包就走,上了車才對著仍舊哭鼻子的二姐說了句‘保重’。
至于二姐能不能拎起她那些大包。
容曉曉還真不擔心。
那位房大哥以前占了二姐不少好處,又是個面面俱到的性子,哪怕心里不愿意,就是裝也會裝著。
汽車行駛,前面的路就是容曉曉一個人走了。
聚合的地在供應站附近。
那邊早早就有人候著。
隨著容曉曉一路的還有七八名知青,他們都分配到六石公社。
等到了供應站附近,他們并不是最早的一批知青,周邊已經等了二十幾個人。
“我打聽清楚了。”陳樹名從旁邊跑了過來,“六石公社一共十三個大隊,也不知道我們能分到哪里,要是能一起就好了。”
等著也是等著,陳樹名便跑去打聽消息。
也算是個社交達人吧,沒一會就打聽到一些消息。
“都說這十三個大隊中七岔道大隊最好,那邊有山有水,也不怕干旱更不怕澇災,糧食收成不行還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七岔道大隊能收幾名知青?咱們能自己報名嗎?”
“想什麼呢。”高遼不用問就知道,“名額肯定早已經定下,現在就算塞禮也改不了。”
周邊這麼多知青,分配的辦公人員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收禮改名吧?
“全靠命了。”
“七岔道大隊的壞境這麼好,那其他地方應該也不差吧?”
“那不一定。”陳樹名搖頭,苦笑道:“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吧?周邊多是高山,有些大隊根本沒多少田地,雖說山里能打獵,但一年的生計總不能全靠山里的獵物吧?”
“也是,那條件最差的大隊是哪里?”
陳樹名:“也沒最差,就是有幾個大隊條件相對來說差一點,比如羅莊、紅山大隊。
”
正懨懨欲睡的容曉曉突然來了精神,“紅山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