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的救贖。
白曼強忍著對盛左元的恨意,實在是厭惡他的接觸,“我再說一次,叫我白曼。”
盛左元剛要開口,前方的羅旺就不耐煩的開口,“還愣著做什麼,過來拉車。”
喊了一聲沒反應,直接點名,“那個穿軍綠格子衣服的,叫你怎麼沒反應,趕緊來拉車。”
盛左元正發愁白曼對自己態度的改變,聽著一喊,反指自己:“我?”
“不是你是誰,你開口讓女同志坐板車,難不成想讓我來拉車?”羅旺撇嘴,“你倒是會賣好,嘴上輕飄飄一句,事情別人做了,好人自己當了。”
盛左元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陰陽怪氣的話,繃著臉道:“我拉就我拉。”
穿著皮鞋的雙腳踩在稀泥中,走到板車前面就做好了拉車的準備,稍稍嘗試下很是費力,但這麼多人盯著哪里能露怯?
轉過頭,讓白曼坐上去。
想著如果白曼不坐的話,或許他能推掉拉車的活。
結果剛轉頭,就見白曼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上去,還輕飄飄的開口:“還不趕緊走?再磨蹭下去都到晚上了。”
“……”盛左元突然覺得很是憋氣。
“這位知青說得是,趕緊上路吧,就你們這個速度兩個小時都不知道能不能到大隊。”
“這麼遠?”
“怎麼還得走這麼久啊。”
焦港一聽就覺得雙腿發軟,繞著板車走了兩圈,可憐巴巴道:“白曼,能不能給我擠個地方,我真走不動了。”
一個大男人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瞧著特別可笑。
焦港也不在意丟不丟臉了。
丟臉總比斷腿來得強,雙手合十,苦苦哀求著,“拜托拜托,一點點位置就好。”
白曼沒說話,向邊上擠了擠,隔著一個小包給他空出兩個巴掌大的位置。
反正拉車的不是她,只要能看到盛左元累成一條狗樣,她心里就舒坦。
可惜的是,板車上的行李太多,再擠也擠不出位置來,不然還能讓其他幾人都上來。
盛左元活了這麼多年,從沒踩在稀泥巴中拉板車。
剛才瞧羅旺拉得輕松,自己一嘗試才知道有多困難,使出全身力氣才將板車拉動,太陽穴處都爆出青筋。
然而他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沒人給他一個臺階,就是再累他都會忍著。
心里最期望的就是聽到白曼讓他歇息的聲音。
可他不知道的是,白曼這個時候的注意力正放在其他知青上。
一個個打量著,白曼回憶著,上輩子她也是和這些人一起下鄉。
只不過當時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盛左元身上,再加上大隊那邊的知青一直鬧事,早早搬離知青屋,也就沒和這批人相處。
高遼這人很聰明,到了知青屋沒多久就和其他知青搞好關系,在大隊里的名聲很好。
陳樹名人很活絡,和誰都能打好關系,就是沒什麼心眼,后來被大隊某一家算計,娶了那家的女兒。
焦港別看人高馬大,卻不是一個能吃得了苦的人,整日都能聽到他痛苦哀嚎的叫喊。
而容曉曉……
白曼突然皺起眉頭。
抬眸打量著前方的背影。
鄉下小道不好走,其他人都會往好踩的地方落腳,偏偏這位女同志不同,筆直一條直線走著,也不會在意滿腿的稀泥。
看著她的動作,總覺得有幾分雀躍。
她回憶了一會,實在是想不起太多關于容曉曉的記憶。
許是上輩子沒什麼交情,都沒印象了吧。
不過這輩子她倒愿意和這樣的人來往,在她的記憶里,印象深刻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難纏的極品,和這些人來往氣都要氣死。
對容曉曉的記憶不深,至少能代表一點,這人的性格應當不錯。
身為知青,沒鬧事也沒闖禍,想來干活的能力也不錯,所以才像是透明一般活著吧。
沒什麼注意力,但不難纏。
這樣的人,值得來往。
不過,在白曼心中最重要的還是那個男人。
那個她唯一辜負的男人。
容曉曉可不知道女主對她的評價。
她這會正好奇的看向周圍。
這將是她未來好幾年生活的地方,當然得多了解了解。
“羅旺哥,你能不能給介紹介紹紅山大隊?”陳樹名緊跟著羅旺,想著打聽打聽消息,“咱們大隊現在有多少名知青?知青又得干什麼活?”
“你問題還不少。”羅旺見他朝自己遞了一根香煙,立馬浮現笑意:“喲,紅塔山,好煙啊。”
“你喜歡就好,羅旺哥再來一根。”
羅旺沒要第二根,拿著香煙嗅了嗅,便道:“你們就放心吧,咱們大隊長很公道,只要你們好好干活掙工分,每年也能分到不少糧食,說不上吃飽,但不會天天餓肚子。”
“那就好!”陳樹名跟著問:“那工分是怎麼算的?”
“十分制,干得多工分多,知青屋那邊有個姓賀的干活特勤快,拿著最高的工分,收成后分得糧食夠自己吃飽,還能省下一些寄給家里呢。”
這一說,陳樹名和高遼都有些意動了。
他們家里的條件算不上好,如果能回報家里一些自然更好。
一旁的容曉曉聽得認真。
干活勤快這種事和她肯定沒關系,拿最高工分想都別想,就是不知道最低工分是多少,她勉勉強強拿個一兩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