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是新來的知青真同意了,那她也去借。
借來借去,說不準衣服就歸自己家了。
瞧著家里條件就不錯,應該不會太在乎一套衣服。
錢春鳳白了她一眼,“狗屁,你怎麼不去開口?朱婆子你真不要臉,人家知青才來咱們大隊,你就惦記人家的東西,心思壞得很。”
朱婆子被拆穿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沒當回事。
她往知青屋那邊望著,眼珠子先是盯著女知青身上的衣物,跟著再看看她身邊的行李。
身上穿得這麼好,行李中的東西肯定也不差吧。
正盯著,就見有個大包擋在女知青身前,想看也看不到了。
朱婆子擰著眉頭,嘀咕著:“這什麼東西,怎麼拎這麼大包。”
“哎喲,這小姑娘力氣大啊。”
“那麼大的包拎起來一點都不費力,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錢春鳳看得樂呵,“大隊長算是能松口氣了,其他幾個不行,這個一定能行。”
“還真別說,你瞧瞧那些穿的確良的知青們,說不準還沒這位女知青來得能干活。”
“挺好,省得不干活還得我們大隊養著他們。”
幾個嬸子婆子還在議論紛紛,一個漢子看著她們無奈道:“老嬸嬸們,上廁所上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干活了吧,再拖下去就得扣工分了。”
朱婆子立馬往回走,邊走還邊埋怨著:“羅寶君你真不是一個東西,上個廁所就想扣我的工分,腫眼泡!難怪丑到找不到媳婦。”
羅寶君哪樂意聽別人損自己的面貌,“誰家上廁所跑這麼遠?我看你就是故意偷懶,再不回去就給你扣半天工分。
”
朱婆子急了。
這扣的就是錢啊,誰聽著不著急?
平日里彎個腰就說腰疼腿疼,干起活不是找這個借口就是找那個借口,結果現在撩起雙腿就跑,瞧著比一個年輕人還要來得健壯。
記分員一找來,看熱鬧的人都跑了。
他們聚集在這邊,知青屋那邊也不是沒發現。
瞧著人一走,高遼頓時歇了一口氣,“被這麼多人盯著,總覺得很奇怪。”
離得有些距離,聽不到那些嬸子婆婆說些什麼。
但一個又一個用手比劃著,真不習慣這種被人評頭論足的滋味。
“那你可得習慣。”陳樹名笑著,“等咱們一去上工,肯定被很多人盯著看。”
想想也能理解,畢竟他們是新來的人,誰不好奇?
真要說起來,他們對紅山大隊也很好奇。
可惜,被羅旺丟在這里,連個能問話打聽的人都沒。
知青屋鎖著門,六人等了兩個小時才等來下工的知青,打頭的是一個精壯的男人,跑到他們前面就笑著道:“等急了吧,上工不好請假,勞累你們等到現在,來來,你們住的地方已經收拾好,我帶你們去看看。”
賀家寶帶著他們往里走,一邊介紹著屋子里,“一共兩套屋子,男女分開,男同志住在左邊,女同志住在右邊。”
正好走到右邊屋子的門口,他沒進去,“你們倆進去看看,里面已經住了三位女同志,炕有些小,不過擠擠也能住得下。”
白曼先邁進去,容曉曉緊跟其后。
等進去后,兩人都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
白曼早就知道知青屋這邊的環境很糟糕,再次看到還是忍不住皺起眉。
容曉曉倒是不在乎環境好不好。
只要頭頂有屋檐,身下有床板,她在哪里都能睡。
但五個人住在同一間屋,每天都得手臂碰著手臂睡,這還怎麼談隱私?
她需要一個很私密性的地方,這樣才能每天開小灶呀。
不在乎住,但吃這點絕對不能戒掉。
“怎麼這麼多東西,屋子本來就不大,再放這麼多東西不得更擠了?”
身后傳來不滿的聲音,越過時還故意撞向她們的胳膊,“你自己看看,放了你們的東西還有轉身的地方嗎?”
容曉曉探頭瞅了瞅,很贊同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挺小。”
楊娟一愣。
其實她說得有些夸張。
確實會擠一點,但也不至于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容曉曉眼巴巴看著她,“這位同志,既然你覺得擠,不如就跟大隊長提提建議,看能不能給咱們再弄個大點的屋子?”
“……憑什麼要我去!”楊娟揚聲。
不用去就知道是什麼結果,生產大隊的社員們誰家不是擠得滿滿當當,本地人都找不到法子多弄房子,更別說給他們知青弄了。
容曉曉收斂笑意,眉梢揚起,“不去就憋著,別和我撒氣。”
楊娟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
瞧著一直傻樂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好欺負的性子,沒想到這麼硬氣。
而這時,白曼突然叫住賀家寶,“我看邊上有一個小屋,這邊住不下我能不能住到小屋那邊?”
賀家寶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白曼:“等你們的時候我去周邊轉悠了一下,正好看見了。”
小屋在知青屋的邊上,不過因為山坡的緣故,小屋建在低處的土洼中,所以不注意很容易忽略掉。
但她不同,她上輩子曾經在那里住過幾日。
手上受傷,是容正志避著其他人在那里給她療傷,那是一處值得懷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