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牛變得特別多話,他拉著表姑姑的手讓她彎下身,湊在她的耳邊小聲道,“我跟你說,虎娃子是我撿來的,要不是我年齡太小,他就能認我當爸爸了!”
容曉曉聽的啼笑皆非。
丑牛還當她不信,“真的!我去河邊撈魚,正好在草叢中看到他……”
還在說時,虎娃子就擠了過來,脆生生的喊:“表姑姑好!”
丑牛不樂意了,“這是我的表姑姑!”
虎娃子呲著小米牙憨笑著。
容曉曉瞧的有趣,又開始掏兜,抓了一把水果糖遞過去,還沒說丑牛就拉著虎娃子連連后退,“表姑姑你自己吃,你上回給的糖我都還沒吃完呢!”
好大一把糖,哪怕給小伙伴們分了一些,他也還能吃好久好久。
容曉曉想塞,丑牛雙手藏在后背不敢拿。
她想著塞不到手上,那就塞進他們兜里。
結果發現……
兩個瘦娃娃穿的衣服破破爛爛,連個兜都沒有,想塞都塞不了。
不過小孩子怎麼拗得過大人?
最后還是給接下了。
丑牛是又高興又苦惱,小大人似地道:“表姑姑你下回可不能這麼破費了,有什麼好東西你得留給自己吃。”
容曉曉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行,姑姑都聽你的。”
鬧騰了好一會兒,焦港才打著哈欠走過來,“你們來啦?”
丑牛連忙迎過去,“知青叔叔,你看今天的豬草怎麼樣?”
“可以可以。”焦港嘴上說著沒問題。
其實他怕是連什麼是豬草都分不清,不過一點都不心虛,胡岔道:“挺不錯嘛,這麼青嫩的草,豬肯定很喜歡吃,你們去把它剁碎了吧。”
“好!”兩個小娃去了豬圈的一旁,拿著石刀將豬草剁碎。
容曉曉哼聲,“你可真能偷懶。”
別看她語氣嘲諷,可心里特羨慕呢。
她和焦港都是懶人,但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她是想盡法子才能讓自己變得輕松。
而焦港連動腦都不用,直接使用鈔能力就行。
這怎麼能讓人不羨慕呢?
焦港為自己辯駁,“是他們主動的呢。”
昨天容知青沒來,他和虎娃子談的價錢。
還真別說,這些小娃子是真厲害。
說什麼光是割豬草的話,十天五分錢。
要是想讓他們割完豬草再剁好,那就是十天七分錢。
如果剁好后再給燒火煮好,就是十天一毛錢。
別說是十天一毛錢,就是十天一塊錢對于焦港都不是事,但他多少有些心虛,總不能來養豬什麼事都給小孩子們給干完了吧?
最后忍痛退了一小步,選擇了第二種。
十天花七分錢,讓這些孩子們割完豬草再剁碎,他只用煮熟和清理。
這可比下地輕松多了。
就算只有四個工分也沒關系。
反正他也不靠工分吃飯。
而他現在也確實在干活,沒人能找他的錯點。
焦港面露幸福的神色,“早知道下鄉是過這種日子,我就不該和家里鬧。”
倒不是鬧得太狠,而是太丟臉了。
躺在地上大哭,大院里不少人瞧見了,真的是丟盡了臉。
賬十天結一次,丑牛兩人剁完豬草就去撿柴。
容曉曉兩人喂完豬又清理了豬圈,便和大隊長打了招呼去鎮上。
到了鎮上,先去郵局打了電話。
容水根也是等著這通電話,一打過去就找到了人。
容曉曉只是將二姑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昨天二姑在有些事不好說,現在人沒在自然不用顧忌。
電話那頭的容水根聽得哽咽,“我昨天做夢了,又夢到了當年逃荒的時候,要不是有哥哥護著、姐姐省口吃的,我不一定能活下來。”
“曉曉啊,你就受些累,替爸爸照顧好他們,明天我會給你寄一筆錢,你看著給他們置辦點東西。”
容曉曉一一應下來。
做這些事并不是她的責任,她要是不想做沒人強求。
之所以會應下來,也不是因為善心,而是覺得和二姑丑牛相處挺自在。
一旦讓她感覺不好。
她仍舊會將容爸給的東西轉交,卻會立刻收拾東西搬離,絕對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待在同一個屋檐下。
結束電話,容曉曉又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從空間拿出八十斤的土豆裝進背簍里,然后背著去了供銷社。
一眼就看到柜臺中的熟人,她走過去熟絡道:“表姐,我去你家沒見到人,就跑來找你了,不會耽誤你干活吧?”
柜臺里坐著的賈菊皺著眉,“你誰……”
話沒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瞬間熱情起來:“喲,表妹啊!不耽誤不耽誤,咱們去旁邊說話。”
說著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然后帶著來人去了旁邊的小屋。
剛進去,她便小聲道:“你穿成這樣我都沒認出你來。”
容曉曉笑了笑。
她今天穿得是一身舊衣,不是沒好點的衣服。
而是清理豬糞她也不敢穿新衣服啊。
賈菊瞧著她背著的簍子,特期待道:“是不是帶了些好東西?”
“就帶了一些土豆。”容曉曉沒直接將簍子遞過去,而是接著問道:“大姐,你們這邊有尼龍線嗎?”
賈菊盯著簍子看了看。
猶豫了一會才道:“咱們鎮上的供銷社沒有,不過我能找人給你弄一點,只是價格特別貴,一斤怕是得十來塊還得搭上兩張工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