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過來后,每日頂著惡言惡語,給楊家當牛做馬,偏偏她還無怨無悔,甚至在楊銀和大隊寡婦的丑事鬧出來,她傷心歸傷心,卻還是愿意給楊銀生二胎。
白曼實在是想不明白。
在無數次的生氣和無奈后,她徹底和蔡少英斷了來往。
本來這輩子也沒打算繼續和她接觸,上輩子勸不過來,這輩子同樣勸不過來。
可看著蔡少英狼狽的樣子,她終究還是不忍。
心里也是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如果蔡少英今天不愿意跟她離開,無論以后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搭理。
“為什麼不反駁,錯的根本就不是你啊,明明是楊銀騙了你,他從沒有說過自己在相看,騙你說蔡蓮花是他的表妹;明明是衛東負了你,在大隊里,你哪一次干活偷懶了?明明你最能吃苦,是衛東承受不了當知青的辛苦,打上了某些人的主意。”
“你閉嘴!”
“你胡說!”
兩個男人的呵斥響起。
在蔡少英備受辱罵和詆毀時,這兩個男人,一個從沒想過為她遮風擋雨,一個裝做深情在黯然傷心,從沒有大聲為她發過言。
原來不是啞巴了,只是不愿開口。
白曼懶得搭理這兩個渣男,而是繼續盯著默默流淚的蔡少英。
衛東先跳出來,“你這是在誣蔑人,我行得端坐得正,你憑什麼誣蔑我?”
楊銀跟著沖出來,本來長得就健壯,瞧著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要打人,“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你那個時候都沒來大隊,你怎麼可能知道?再胡說八道,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三人對持,彼此的目光就像是冒著電光,電閃雷鳴般。
而就在這時,一人特別苦惱,用誰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著,“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該信誰呢?”
剛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回應,容曉曉就自己給自己答案。
揚著脆鈴般的聲音道:“有了,找些證人來證明不就能知道誰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容曉曉偏著頭,特乖巧地問道:“錢嬸子,我這話對嗎?”
錢春鳳其實不愿意摻和這些人的事。
一方是大隊的人一方是知青,這樣鬧起來他們也怕丟了大隊的臉面。
可現在被問到自己身上來,她也只能應和,“對對,你說的對。”
說是這麼說但心里想著應該沒有哪個人會傻的直接站出來吧。
容曉曉也是這麼想。
她要做的無非是把更多的人給拉下水。
這種事她做的多,正要開口時,誰也沒想到有一個傻不愣登的人主動站了出來。
“衛東就追過我。”人群中的袁馨挺著胸脯,面上特別的高傲,“送我一塊白帕子還說是從大城市買來的,真當我是好騙的小姑娘,一塊帕子就想騙走我?”
說著話時,她身邊的嫂子不住扯著她的衣袖,低聲制止:“我的小祖宗你趕緊閉嘴吧!”
“我為什麼不能說?”袁馨非但沒有閉嘴,聲音反而更大了一些,“我又沒錯,錯的那個人是衛東,他明明有對象還來追我,真的太不要臉了!”
說完,眼神就忍不住瞟到白曼的身上。
她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蔡知青證明什麼,她是想告訴白曼自己也是有人追的。
追她的人同樣也是知青,她不比她差多少!
她不屑地道:“他追我我還不樂意搭理他呢,一個大男人連干活都不行,有什麼用!”
容曉曉鼓著掌,“袁馨同志說的好,他之所以會追著你是因為你太優秀,總不能一個人優秀還有錯吧?”
袁馨一聽,雙眼瞬間發光。
甚至還高傲的抬起了下巴。
有一些曾經被衛東私下追過的姑娘,一開始還有些羞澀難堪,低著頭生怕自己被扯出來。
可聽著這些話,她們突然有了另外一種想法。
只有太優秀的人才會被人追。
雖然這個人簡直一言難盡,但他好歹是城里來的知青,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高中生。
這事要是傳出去,她們臉上反而還更有光了。
沒多久,一個高挑的姑娘也舉起手來,“他也追過我!專門采了地里的野花要送我,我直接給扔了。”
有了第一個自然少不了第二個。
“他給你送了花?他也給我送過。”
“他給我送的是一塊石頭,還說他的心情比石堅,簡直肉麻死我了。”
“還有我還有我!他還讓我保密,說這件事要說出去會誤了我的名聲……”
一個接著一個,讓旁邊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這冒出來的都是大隊里的姑娘們,本來大多人也就是想看看熱鬧,誰能想到看著看著熱鬧反而來自于自己家中。
尤其是這些姑娘們的家人,更是火冒三丈。
好在姑娘們都是拎得清的人,這萬一被這個騙子給騙到手,那不就慘了?
要說衛東是真心真意,那絕對不可能。
因為冒出來的這些姑娘們家中的長輩在大隊里都有些職務。
比如袁馨的爸爸是大隊的會計。
羅二丫的大伯是大隊的分隊長,專門負責分配工種。
劉苗兒的哥哥是公社學校的老師。
還有……
這要是看不出衛東打著什麼主意,那他們都白活這麼幾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