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大隊長已經說了遇到打架的事小孩絕對不能參與。”虎娃子縮了縮脖子。
他還記得那個參與過的孩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疼的是哭天喊地,想想就可怕。
“他們為什麼要打架?”招弟很是費解,問著身邊的丑牛,“他們不是才結婚嗎?要是不喜歡干嘛還要結婚?”
“這個我知道。”丑牛特小聲的說,“陳婆婆說了,這兩個都不是好人,又逼著不得不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肯定天天吵天天鬧。”
前方正在打架的不是別人,正是楊銀和陳寡婦。
不對,現在也不是寡婦,她帶著兒子和前婆婆又改嫁了。
“臭娘們你還敢打我?”楊銀臉上被扇了幾耳光,恨不得直接打死眼前的臭婆娘。
可偏偏……他完全打不過。
連著被扇了耳光后,就算再氣也不敢直接上前,而是指著她的鼻頭大罵著:“你也不看看自己跟多少個男人睡過,老子娶你你就該為楊家當牛做馬,不然老子休了你!”
“我是睡過,我睡過的男人要不要一一跟你數一數?”陳夏梅絲毫不覺得心虛,也沒覺得這些有什麼見不得光。
要是換個男人,她或許都會遮掩一下。
可楊銀是誰?
他當初偷偷摸摸跑上她的炕,難道會想不出她是什麼樣的人?
陳夏梅雙手叉腰,譏諷道:“我不但睡過其他男人,我還睡過你小舅舅,怎麼樣?要不要用大隊新裝的喇叭喊一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爛貨?”
“你你你!”楊銀氣得倒仰。
這件事他其實早就知道。
當時被逼著娶陳夏梅,就很不明白為什麼老娘不去鬧,最后不得已才告訴了他事情真相。
這一下可把他氣壞了。
他娶的老婆以前還讓小舅舅上過炕,這種事一個大男人哪里接受得了?
“你們要死啊!”院子里沖出來一個老太婆,對著他們氣吼道:“這是能嚷嚷的事?真要被其他人聽到,咱們一家人還有什麼臉在大隊待下去?趕緊給我滾回來。”
楊銀連吸幾口氣,看著陳夏梅不管不顧的樣子,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狠狠甩了一下手沖進院子里。
陳夏梅卻沒有善罷甘休,繼續嘲諷著:“待不下去又怎麼樣?大不了我把這件事鬧到鎮上、鬧到省城,鬧得他小舅舅一家妻離子散,當不成楊銀老婆,我就給他當小舅媽去!”
說是這麼說,但這會的聲音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大。
顯然她心中也有顧忌。
但也正是因為她敢在外面這麼鬧,倒是弄得對方束手無策。
葛桂聽到這話,氣得臉上直抽抽。
兒媳當不成,還想給她當弟妹去?
真要這樣,她怕是沒臉活到這世上。
沖上前一把抓著陳夏梅的手,咬著牙惡狠狠的道:“行,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以后只要是楊銀掙的工分,我做主都給你拿著。”
陳夏梅這才滿意,直接甩開她的手轉身回到院子里。
那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看的楊家母子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
她鬧這一出為了什麼?
當然不是白鬧,得鬧點實際的東西在手里才是。
陳夏梅撇著邊上人一眼。
想不到楊銀小舅舅的事這麼有用,看來以后時不時鬧一場,還能從老太婆手里撈出不少好東西。
葛桂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左右看了看。
好在她家附近沒什麼人,現在又是上工的時候,周邊是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
這才松了一口氣,跟著回到院子里。
可看到陳夏梅那得意的樣子,她又覺得頭疼。
她這邊將楊銀的工分拿到手里,那她又該怎麼和其他兒子兒媳交代。
不用想就知道,這以后肯定還有的鬧。
院門重重一關,三個小家伙這才敢冒頭。
招弟聽第一場墻角的時候就特別茫然,現在聽完第二場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那嬸嬸的年齡都那麼大了,為什麼還要跟小舅舅睡?”
“對呀,我五歲的時候就跟爸爸分床睡了。”虎娃子也是特別不理解。
兩人撓了撓腦袋,齊齊望著丑牛。
丑牛也很茫然,但他直覺不是一個好事,便道:“他們都不好,別學他們,咱們去撿……算了,咱們還是回家吧。”
總覺得再這麼走下去,說不準又得扒第三場墻角了。
和小伙伴們告別,丑牛便回了家。
剛到家,就見奶奶和陳婆婆坐在前院說著話,手里也在卷著毛線團。
陳嬸子對他招了招手,“瞧瞧,這個顏色喜不喜歡?你表姑姑讓我幫你織件毛衣,等天涼下來就能織好。”
丑牛眼睛一亮,“表姑姑回來了?”
說著的時候,還四處張望找著人。
“沒呢。”陳嬸子笑著,“不過也快了,應該就這兩天吧。”
丑牛發亮的眸子黯然下來。
容婆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擔憂道:“也不知道她這一路順不順利。”
“你就放心吧,這姑娘多機靈?肯定沒事。”陳嬸子安撫著,“前些日子不是還打了電話去公社,大隊長專門帶來了平安的消息,她們兩姐妹都好著呢。
”
“對對,表姑姑肯定好著。”丑牛連連點頭。
他看得出奶奶在擔憂,便隨便找了一個話題,“奶奶,我跟你說,今天送柴的時候我遇到好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