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采儀看云舟似乎早有準備,如此淡定處事,結合早上那臨風閣的異常,心里已猜出七八分原故,遂道:“既然如此,我回頭問過殿下便是了,想是一場誤會。”
蕊娘聽了,怎麼肯就這樣輕描淡寫過去,爭辯道:“這明明人贓俱獲!渤陽王殿下因為什麼賜給她這些銀子?”
薛尚宮回頭,瞥了她一眼,那眼鋒頗為凌厲:“殿下賜給誰什麼東西,還要問過你不成!”
蕊娘一怔,自知失言,閉上了嘴。
薛尚宮理了理袖子,從云舟屋里出來,經過蕊娘身邊,意味深長道:“作死。”
云舟始終沒有多說什麼,只站在門口目送二人離去。
蕊娘恨恨地回頭瞧她一眼,看見她不嗔不怒的表情,忽然覺得背后有些發涼……
***
魏都被攻下之前,有一半的魏臣不愿奉蕭錚為主君,先行南逃。
但也有一些人早已厭惡魏帝昏君做派,留在城中,準備侍奉新主,自從那些堅決反對蕭氏統治的臣子被渤陽王利落地處死在玄武門外,那些搖擺不定的魏臣都因畏懼也紛紛識趣的站好了隊。
只是,光有血腥鎮壓恐難服眾,所以同時,蕭錚也保留了朝堂上諸多重要的位置繼續留給魏臣來坐。
如此恩威并施,朝堂一直得以如常運轉。
留下的人中以有左輔之稱的李斯之資歷最深,名望最高,是轉投北燕眾臣的主心骨。
但是蕭錚這位年輕的新主,畢竟是北燕人,以后會如何對待他們這些前魏的臣子,眾人心中還是不免打鼓,因此李斯之借過壽之名,邀請蕭錚過府參加宴會,以此來試探這位渤陽王的態度。
而蕭錚也自是需要這些掌管大魏多年政務的老臣全力輔佐自己,所以欣然前往,給前魏一派的臣子們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席間,李斯之與蕭錚對飲,相談甚歡,但因其年事已高,酒量不好,有些醉了,迷迷糊糊中,聽蕭錚問他,前禮部侍郎劉準一家現在何處。
李斯之嘆道:“劉侍郎舉家南遷,想必如今仍在追隨魏帝,此人雖忠心,但頗為迂腐,一片忠心雖好,但是愚忠不可取,這天下該有個什麼樣的君主,他其實心里知道,但過于古板執拗。”
李斯之以為蕭錚重視此人,遂接著說道:“老臣倒是有些辦法或許輾轉能聯系到劉侍郎,若殿下有意招安,老臣愿意從中牽線。”
蕭錚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叫他走吧。”
不一會忽又問道:“劉準家的三郎,李大人可曾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李斯之回憶一番,道:“劉侍郎的小兒子,沒有太深的印象,大約性格和順,于為政之道上不大鉆研,是個富貴閑人。”
“富貴閑人……”蕭錚捏著酒杯,若有所思。
因蕭錚去了李府,不在承天殿,云舟午后樂得清閑,待交值時,想起昨天蓮繡的提點,于是特意道謝:
“昨夜多謝姐姐了,殿下回來后,有沒有說什麼?云舟沒有給姐姐添麻煩吧?”
那宮女道:“沒什麼,殿下并沒有回來,想是宿在臨風閣了。”說完,又忙自己的事去。
云舟轉身出得殿來,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
就是她再不愿意細想,也覺出不對了。
蕭錚沒回承天殿?可臨風閣里只有那一個床榻,昨夜被她占了,那蕭錚宿在哪?
難道?
云舟簡直不敢再想,恍惚間被人從后提了一下衣領:“如此呆愣,中邪了?”
云舟一回頭,看清說話之人,只嘆對方神出鬼沒,剛才腦中的想法叫她愈發驚慌失措,她猛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別過來啊。”
蕭錚看她那警惕的神情,以為她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遂道:“本王不過睡在你旁邊,各睡各的罷了。”
云舟聽了,目瞪口呆,驚的微微張開了嘴:“男女共睡一塌,殿下怎能說的如此隨意?”
蕭錚這才意識到,云舟昨夜是真的睡死了,方才是自己多言,不過也懶得解釋,自己原本不過打算在她身側躺一躺歇歇便起來,誰知竟然不知不覺放松地睡著了。
蕭錚見云舟表情失控,像一只驚慌的小兔子,覺得十分有意思,遂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
他微微俯下身,壓低聲音問道:“不隨意怎麼辦?給你個名分?”
作者有話說:
有些人表面冷漠,實際上偷偷貼貼~
第14章 、庇護
蕭錚一向冷著面色,嚴肅且不茍言笑,這句話一出口,云舟著實吃了一驚。
他身上還有些未散的酒氣,淡淡的在云舟鼻尖繚繞著,越發令她心慌。
她看著蕭錚的眼睛,直到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戲謔,知道他不是認真的,方才平復了情緒,正色道:“殿下莫如此開玩笑。”
蕭錚直起身子,雙手背在身后,見云舟神情發僵,似是對名分一詞頗為抗拒,于是不再說什麼。
他轉身正欲進殿忽然又停住腳步,說道:“你那劉家三郎膽子小的很,如今已經逃到南邊去,看來就算你父皇不將你送給我,他劉家也是不打算踐行與你的婚約了。
”
劉家人南撤,云舟都是知道的,只是現在忽然從蕭錚那里聽到劉家的消息覺得有些奇怪,但劉家那是劉妃的娘家,劉三郎是劉娘娘的親人,云舟還是不愿意聽到貶低之語,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