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看著蕭錚耳廓泛紅,手上使力,迫得自己從上到下與他貼在一起。
上一回他貼住她,緊接著手就開始不老實,這回心里必也沒想什麼好事。
蕭錚低頭嗅著她脖頸間的氣息,隨口問道:“你做什麼去了,這樣久才來?”
見李相的事,云舟怕給李相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決定暫時隱瞞,加上眼前這樣的情況,云舟眼一閉,心一橫,道:
“我遇到岷山王,與他說了會話。”
果然,此言一出,蕭錚的身體當時就僵住,他按住云舟的雙肩將她推遠一些,皺眉道:
“你和他能有什麼話說?”
蕭銳與云舟,蕭錚每每把兩個人放到一處想,都會覺得心里酸痛難言,心火狂燃。
他想起自己十四歲時,在北燕宮學里和一群貴族子弟一起進學,那時宮學里有一位年長些的宗親經常夜晚去眠花宿柳,一次夜不歸宿,第二日正好被大君查問,因疏懶不上進被打的屁股開花。
蕭錚因從小出眾,被大妃寄予厚望,看管的嚴格,對煙花之地知之甚少,他還問那宗親兄長明知今日大君可能來查學,為什麼不等幾日再去?被打成這樣多麼不值。
誰知那兄長道,前日是新花魁拍賣初夜,女子一輩子會難忘自己第一個男人,能在那絕色花魁心上占一方位置,他就是挨頓打也值。
這話要叫那花魁聽見,定要嗤之以鼻,唾一聲男子慣于臆想,自作多情,但蕭錚那時還小,便信了。
這事他本來早忘記,可如今突然想起來,心里越發難受。
云舟這輩子大概都不能忘了蕭銳了。
他不在乎她的身體跟過誰,但很在乎她的心里住著誰。
想到這,蕭錚簡直要氣的將牙咬碎。
與他相處這些時日,云舟已經能夠拿捏一些恰到好處的分寸。
她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并不想在這樣重要的日子里激怒他,所以云舟迅速轉圜道:
“岷山王說祝我們白首齊眉。”
白首齊眉四個字入了蕭錚的耳,果然安撫了一些他的情緒。
蕭錚箍在云舟肩膀上的手緩緩松了些。
他最終只是用上些威脅的口吻說了一句:“以后不許與他單獨相見。”
云舟尋著新的話題,她在昊天宮的正殿里走了一圈,發現這里重新修過,與之前有許多地方不一樣了。
宮殿由之前的重疊華麗變得簡約厚重了許多。
“如今這殿宇讓我品出些勤政的意思來。”云舟道。
蕭錚受了夸獎,心情好了不少,問道:“你喜歡嗎?”
云舟道:“這是你的寢宮,你喜歡就好啊。”
蕭錚道:“可是帝后大婚第一日,是要住在這昊天宮的,第二日皇后才會搬去鳳梧宮,所以你要在這度過很重要的日子。”
云舟沒答話。
蕭錚這話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是在說大婚那天在昊天宮里有繁瑣的禮儀還是意指什麼別的。
而且他這樣篤定的語氣,讓人以為她成為皇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其實不然。
云舟低下頭,有些認真的說道:“陛下,現在皇后人選還未確定呢。”
蕭錚看她有些落寞神情,心中憐惜,以為青茵的出現令她惶恐,于是安慰道:
“我說你是你就是,大不了我最后直接冊封你就是了,難道他們還能反了天不成?”
云舟望著蕭錚,搖了搖頭:
“逆勢而為的事情,前路上注定會滿布荊棘,北燕貴族的勢力不容小覷,真的不留余地,讓他們寒了心,雖不能反了天,但幾股勢力若聯合起來,退回北燕去,你的家鄉可能就會成為你最大的禍患,剛剛合并的領土可能會重新分裂,你把一切說得輕描淡寫,易如反掌,但其實,為保我登上后位,你要冒著多大的風險,可能付出什麼代價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
云舟比蕭錚以為的更加清醒,這讓蕭錚的憐惜之情越發深了,他把云舟攏進袞服之中,撫了撫她背后的長發,柔聲道:
“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有。”云舟固執道。
蕭錚笑了笑,哄孩子似的:“有也沒關系,沒有什麼是我解決不了的。”
云舟不說話了,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她也不明白,明明片刻前還在拿捏他的情緒,怎麼說著說著,自己倒傷感起來。
她細弱的手指揪住一點玄色袞服的前襟,她有一些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問話,沒有問出口。
平衡魏燕的方式還有很多,也未必要執著于一個皇后的位置才能達成,蕭錚為什麼一定要她站在他的身邊?
為什麼在如此注重女子清白的世風之下,他無視她做過旁人妾室?
為什麼他其實大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他沒有?
為什麼對她百般容忍,處處特殊?
他真的就這麼愛她嗎?
她不敢問,她有些害怕聽見堅定而溫柔的答案。
因為那樣,她可能會無法自控的交出自己的心。
她的父皇在時,后宮里最受寵的是瑤貴妃,而瑤貴妃就是一個交出了自己心的女人,然后她死在了冷宮里。
據說瑤貴妃從小愛慕魏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