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雪雪我呀,今天穿上龍袍啦!
第49章 、挑撥
云舟哪里還敢在承天殿多待, 午膳上來,她不過匆匆用了幾口就找了由頭趕忙逃了。
她這樣避著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稍微親近些她就受驚兔子似得要跑。
蕭錚是有些弄不明白, 或許她和蕭銳在一起時留下了什麼陰影麼?
若真是如此,蕭錚內心還有些詭異的高興。
回想起云舟方才吃得匆忙,不下心燙了舌頭, 粉色舌尖一吐, 落在蕭錚眼中, 喉結便倏然一滾。
他心中想著,兔子能跑多久,早晚被狼拆吞入腹, 倒也不急……
而云舟一心念著阿娘, 出了承天殿就已經將方才和他那幾分曖昧拋在腦后。
她回到雙鳶閣, 十分高興,親自研了墨給阿娘寫信, 可是要動筆時,又踟躕了。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和阿娘說, 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沒寫幾個字就覺得寫得不好, 一直到天黑, 已經扔了一地的紙團。
眼看著宮門要落鎖, 她又急著將信送出去, 竟急得邊哭邊寫, 結果那信紙被眼淚泡皺了, 字也暈開不少, 成了寫得最差的一封。
云舟扁著嘴, 氣得又哭了一場……
好在, 緊趕慢趕,在宮門下鑰之前,信著人送出了宮,送到了李相的書桌上。
李斯之又寫了一封轉信的緣由,在云舟的信外頭又加了一層封,放在書案上,等著傳信的人來取。
……
次日寧和宮中,青茵才進外間,正碰上荻珠掀簾從內室出來。
荻珠見了青茵,恭敬地福身一禮。
“郡主,今日天氣陰沉,太后娘娘午歇比平時長些,現下還沒起呢。
”
青茵道:“無妨,我有些話得和太后娘娘講,等等就是了。”
荻珠道:“那郡主安坐,奴婢這就給郡主上茶。”
兩人說話都壓著聲音,怕吵了太后,然而里頭還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后太后的聲音傳來:“青茵來了麼?叫她進來吧。”
荻珠應了一聲,忙挑開簾子將青茵讓進去。
太后午睡剛起,人還有些困頓,宮人們陸陸續續端了洗漱的用具進來,服侍太后漱口洗手。
青茵也忙將手上的鐲子摘下,上前侍候。
“你看上去臉色不好,有什麼事麼?”
青茵侍候太后洗了手,拿著錦帕仔細地擦著太后手上的水珠,緩緩道:
“娘娘知道民間流傳的天命皇后的事了吧?這可不是待在深宮里的人能做到的,前朝有人上折子推舉魏女做皇后,幾乎已經是明擺著,那暮云舟與前朝通了氣。”
太后眉畫的細而挑,蹙眉時便格外的凌厲,她一邊說話一邊將摘下的念珠和鐲子一件一件戴回腕上:
“我原本想著,最壞的情況,就是錚兒一意孤行立她為后,我退一步且放任那魏女做幾年皇后,待生下了皇子送進寧和宮來養著,錚兒要平衡魏燕給魏人看的樣子也就有了,過幾年,等錚兒對她新鮮勁過了,順勢將她趕下后位,也不傷我們母子的和氣,如今看,這女人與先大君的那位魏妃還不一樣,眼大心大,居然敢把手伸到朝堂去了。”
青茵觀察著太后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之態:“只怕她的手不止是伸向前朝那些魏臣啊……”
太后聽她話里有話,便問道:“青茵,你還知道些什麼別的?”
青茵嘆了口氣:“青茵說了,太后娘娘可別太生氣,您這心痛之癥可才剛好,要多加保養,為那暮氏女子動氣不值得。”
太后聽了這話,愈發催問了:“我無妨,你盡管說。”
如此,青茵才道:“娘娘也知道,我阿爹為防著那些前朝的余孽有不臣之心,所以在幾個重臣的府中都插了眼線,但那些魏臣也都防得嚴,也難得傳出個什麼重要消息,只是前日里,李相府中我們安插的一個小廝,很機靈,因怕被防范一直裝作不識字,所以昨日一個機緣巧合,因為書房缺人手,管家又不怕他看懂什麼,讓他幫著臨時去書房灑掃,結果他發現一封信,那信是要送到南茲國去的,寫明了是代暮云舟傳信。”
太后道:“她的母親被錚兒開恩送回南茲去了,可是要聯絡她母親?那信里寫了什麼,那細作可看見沒有?
青茵道:“他哪有機會細看呢,太后娘娘要知道,暮云舟的母親出身南茲趙氏,她父親雖在魏朝都中為官時名不見經傳,但趙氏在南茲可是大族,如今南茲朝廷變了天,叫暮云舟那前朝余孽的兄長掌控了,娘娘怎知不是她借著母親的幌子與她皇兄勾連?真叫她做了皇后,恐怕她不但不會安于做個傀儡,更難保她不會籌謀著暗害陛下,伺機復興她暮氏的江山。”
荻珠奉了茶上來,太后聞言,捏緊了茶碗蓋子:
“害了錚兒她能有什麼好處?她哥哥就算重新做了皇帝,最多不過封她做個鎮國公主,難道還能比得上做皇后嗎?”
青茵立即道:“娘娘,您難道忘了?童憲童將軍,在咱們北燕為官多年,大君難道虧待他了嗎?他口口聲聲說要報大君知遇之恩,可是一來到都城見到那同樣南茲出身的趙氏,便與那暮云舟一唱一和地算計陛下,把大君當年恩情全忘了,最后被陛下褫奪了將軍官職,他得了什麼好處?不過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暮云舟畢竟姓暮,她暮家的王座被蕭家人坐了,她能沒有怨氣?怎麼如此容易便對錚哥哥死心塌地,乖乖的做他的女人,娘娘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