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舟默然一瞬,然后翻身上馬,在馬上揚聲道:
“今日這馬可不會像前日那樣發瘋了吧?”
玄羽像普通侍衛一樣,跪地道:“姑娘放心騎。”
云舟一抖韁繩,往山口那邊騎去了,侍衛也連忙上馬在身后跟著。
到了山口旁的松林旁,云舟回頭問:“這林子里有什麼好獵物嗎?”
侍衛道:“屬下可以為姑娘打幾只山雞,其絢麗羽毛可做掛飾。”
云舟道:“那太好了!咱們進林子去,我要用漂亮羽毛給陛下做點小玩意。”
說完,馬鞭輕甩,嗖的一下鉆進了林子。
林子越走越深,慢慢的有些不好分辨方向了,云舟轉了幾個彎,發現一直跟著她的侍衛跟丟了,她疑惑自語:“侍衛跟哪去了?真是沒用。”
薛尚宮說過,她身上的白玉軟甲雖然抵擋外傷,但若是強弓勁弩,仍可隔甲打斷骨骼,能保命,但依然會受傷。
但愿玄羽身手了得,當真能保得住她。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能引誘出那本來已經斷掉的線索,也是值得的。
她做出茫然轉圈的樣子,扯著韁繩四處尋覓侍衛的蹤影,同時等待著某一處可能會趁她落單殺出來的刺客。
果然,她控馬在林中轉了兩圈后,耳后突聞箭矢破空之聲!
云舟本能地縮起了身子,以她的伸手,躲是躲不開的,她只能護住頭臉,拿身上的軟甲硬扛這一箭。
但劇痛并沒有到來,有人在電光火石之間撲她下馬,用身體護住了她。
云舟大喊:“玄羽別管我!抓住刺客!”
然而覆在她身上的人開口說話,不是玄羽的聲音:“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云舟愣住了。
那是蕭錚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文名暫時不改了。
陛下每天在無妻徒刑的邊緣瘋狂試探
云舟:倦了毀滅吧。
陛下:別呀,誤會誤會,老婆看看我……
第54章 、初見
云舟震驚回頭:“你怎麼在這?”
蕭錚不由分說將她重新送上馬, 自己也一躍而上,控住韁繩,道:
“說來話長, 先逃命再說。”
云舟不明白,蕭錚回來了,為什麼還要逃命:“我們逃去哪?玄羽呢?”
蕭錚只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玄羽在給我們拖延時間。”
云舟的心驟然沉了下去。
她只是來引誘想要謀害她的刺客的, 就算玄羽報告了蕭錚, 但情況怎麼就突然之間變得她無法理解了呢?
難道他此次回北燕立國柱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他說要和她先逃命,難道竟然有人敢弒君?
云舟脊背發涼,簡直不敢往下想。
蕭錚帶著她縱馬足跑了有半日, 七拐八拐, 繞過幾個小山縫, 最終停在一處隱蔽山谷,遠遠看去, 山腳下有一座荒廢的廟宇。
馬已經累得極速喘氣,鼻孔里不斷噴涌著白氣, 蕭錚騎在馬上先扶住云舟的腰, 幫她滑下馬背, 自己下去時, 是一個踉蹌, 在云舟身前栽了一下。
這很不尋常, 云舟心中一凜, 升起不祥的預感, 她從他肩膀看過去, 掩口驚呼出聲。
“你中箭了!”
原來射向云舟那支箭沒有來得及被擋開, 是被蕭錚以身擋下了。
“不妨事。”蕭錚道:“這點小傷算什麼。”
云舟攀著他肩膀的指尖發顫, 他受了傷,還帶著她騎了這麼久的馬!
云舟注意到,蕭錚雖還嘴硬著,但嘴唇明顯的沒有平日有血色,臉色也發白。
她伸手向他身后一摸,果然摸到一手猩紅。
云舟嗓子一哽,紅了眼眶,她壓抑著哽咽咳了一聲才說出話來:“別逞能了,靠著我些吧。”
云舟改扶為抱,一臂反摟住蕭錚的腰,讓他分一些重量在自己身上,摻著他往廟中走去。
廟中廂房只有一個矮榻,上頭還留著一支草墊子,云舟理了理上頭的稻草,扶蕭錚坐了。
蕭錚拔出腰間短刀遞給云舟:“把箭桿斬下,箭還不能拔,拔了血流得太多,若有人追來,我失血過多不能對付,沒人保護你,你那指甲蓋大的膽子,不得嚇死?”
云舟的眼淚在眸中打轉,想要嗔他為什麼這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蕭錚已經把短刀塞進她的手中,安撫似得握了握她的手背。
“沒事的,盡管下刀,我不怕疼。”
說完他背過身去,將后背亮給她。
云舟咬著牙,控制著握刀的手不要發抖,堅硬的刀柄硌得手心生疼。
好在那刀削鐵如泥,云舟又使了吃奶的力氣,力求一斬既斷,唰的一下,木制的箭桿被削了下來。
縱然如此,蕭錚雖沒吭聲,額頭上還是立刻出了一層冷汗。
云舟看著他身后被血濡濕的衣服,心臟像被狠狠絞住。
蕭錚側躺下,看見了云舟紅紅的的眼睛,笑了笑:“這就嚇得哭鼻子了?”
云舟瞪了他一眼,將氅衣脫了給他蓋上。
蕭錚看著她那單薄的身子,蹙眉道:“你想凍死你自己?”
他從氅衣下伸出手來牽過她的手:“一起來躺著。”
他的手指尖也是前所未有的涼。
蕭錚如今也凍不得了,兩個人湊在一起畢竟還暖些,于是也鉆到了氅衣之下。
“現在就等誰的人先找到我們。”蕭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