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嫁給一個皇帝。
云舟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淡淡道:“知道了,退下吧。”
蕭錚補了一句:“都去外邊候著, 別擾朕的清靜。”
宮人們都應聲退出了。
其實, 這對伺候皇帝的人來說是大福分,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 實非虛言,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站得不對可能都得挨幾棍子, 這些宮人巴不得皇帝天天如此黏著皇后娘娘, 把他們都打發出去, 不伺候就沒錯處, 自然少挨不少罰。
人都出去了, 蕭錚才低低地笑出聲來。
云舟不解,問道:“你笑什麼?”
蕭錚道:“我笑這做帝后也有些麻煩的地方。”
云舟睨這罪魁禍首一眼:“所以說,你瞧瞧,你當初非要把我綁在身邊讓我當皇后給我添了多少麻煩?”
蕭錚聞言,劍眉一挑,捏住她的下巴,威脅似地瞇了瞇眼睛:
“皇后這意思,不如當初嫁給劉家三郎或者蕭銳瀟灑些?”
云舟也不躲,就著他的手昂起頭來,瞪著一雙烏黑的眼睛氣他道:“可不是嗎。”
蕭錚手上緊了緊,磨牙道:“皇后真是口出狂言。”
說完,不等云舟接話,先湊過來在她那氣人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欲再吻去,那嬌軟香甜的皇后娘娘拿手帕子捂住了他的嘴。
“大白天的,陛下要干什麼?難道還要讓那文書房的宦官來記上一筆不成?”
這話說完,自己覺得十分好笑,便自顧自笑了一陣。
蕭錚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就笑吧,看還能笑幾個時辰?小心朕罰你給朕生十個龍子。”
這不過是蕭錚玩笑之語,但觸動起云舟的顧慮來。
如今自己看似身居皇后之位有了無上榮寵,太后也暫時偃旗息鼓,但一旦她立刻懷上皇嗣,萬一誕下一個兒子,魏臣為了自己的利益必然要建議蕭錚早立太子,那時候寧和宮那邊是什麼樣的態度就未可知了,所以她現在還不適合冒進,總要先把位子坐穩,再觀察一下太后的態度,以免矛盾激化,再發生一次圍場那樣的事情,皇帝再偏向她,也未必事事防得住。
太后屢次表示要把她生下的孩子抱去寧和宮養的話她還記得清楚。
蕭錚本以為云舟會羞澀地嗆他想得美,然而低頭瞧見自己的小皇后煙眉深鎖。
“怎麼了?”他問了一聲,又突然想起自己剛才的話,興許是嚇到她了,“怎麼?害怕了?”
云舟順勢道:“嗯……”
蕭錚道:“你不用害怕,你若有孕,我把整個御醫院給你搬到鳳梧宮去。”
云舟神情不見轉安,她憂慮地拽著蕭錚的衣袖:“過兩年吧,好歹待我將這皇后做好了,保護得了我的孩子,再叫他來到世上啊……”
她的語氣有些期期艾艾的,蕭錚知道她是一個沒有穩固母族的皇后,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自己,但偏偏自己的母親又與之不相和,她每行一步,不得不考慮良多。
“可是皇后兩年不能誕下皇嗣,會為人詬病,對你不利。”蕭錚道。
云舟道:“先大君國喪,立后是國體耽誤不得,但陛下三年內納后宮妃嬪是不行的,我雖生不出,但也沒有旁人可以生,詬病也是有限的。”
蕭錚聽完不知為什麼笑起來:“你這個鬼東西,很會打算盤啊,將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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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云舟搖著他的袖子撒嬌。
最后蕭錚只得無奈道:“先問問御醫吧。”
說完叫進徐勿來,吩咐道:“去御醫院傳御醫,記著,悄悄帶人來,別留痕跡,此回不為看病,只是問些事情。”
徐勿領命去了,過了一會領了一名姓袁的御醫進來。
那御醫聽聞皇后竟然當著皇帝的面詢問避子之法,也是奇事,但還是小心回答。
要避子,那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不同房,但御醫哪敢說這個,且云舟自己也需要和蕭錚維系親厚的夫妻感情,自然也不能將他關在鳳梧宮外。
其次便是女子喝避子湯,但這種藥喝久了傷身,等想要皇子的時候,身體恐難有孕了。
云舟犯了愁,在簾子后頭咬著嘴唇,眉頭越皺越深。
袁御醫瞧著皇后似乎情緒不好,有些緊張,絞盡腦汁忽然想到一法,剛要脫口而出又偷瞧了一眼皇帝,又咽了回去。
然而這一猶豫被蕭錚捕捉到了:“有法子就說,不必顧慮。”
袁御醫便道:“微臣聽過一個方子,有避子之效,但需要男女兩人同時服用,這樣藥性不像尋常避子湯傷身,又能有一樣的效果,但陛下龍體貴重,微臣不建議……”
“有法子不早說,吞吞吐吐。”蕭錚一甩手,“以后你就負責親自煎藥,親自來送,不得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太后那里,明白了?”
袁御醫來不及震驚皇帝的選擇,趕忙應承道:“陛下放心。”
那袁御醫走了,蕭錚才捏住云舟的臉,道:“這回高興了?以后拉著我陪你喝苦藥湯子。”
云舟心里有些感動,柔順地靠在他的肩頭:“這不是有難同當嗎?”
到了晚上就寢的時候,云舟躺在蕭錚的懷抱里,枕著他的胳膊。
其實她很喜歡這樣蜷縮在蕭錚的懷抱里,覺得很溫暖安全,只是蕭錚不給她多少安生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