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手腕突然一緊,被榻上的人拽了一把,差點沒站住。
一回頭就對上蕭錚不滿的目光。
他皺著眉頭,咬牙道:“你再嚷嚷,全大胤都要知道了。”
云舟本來不解,一想通,忽然發覺,蕭錚也不是沒有弱點的嘛,面子就是他的大弱點……
云舟的美目中狡黠的光芒流轉,她俯下身,以只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喝了就喝了嘛,據說這茶,許多老人家都喝,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日近中天,夏日的熱氣蒸上來,云舟手中還執著一把團扇,遮掩著自己的促狹笑意。
但掩的住嘴,掩不住眼睛。
蕭錚將她得意彎起的眼尾看在眼中,危險地沉下了聲音:“你說什麼?老人家?”
那漆黑的眼珠一轉:“難道不是這樣嗎?”
一聲嬌呼之下,羅袖輕揚,云舟被猛的一下拽倒在榻上,趴倒在蕭錚胸口。
團扇掉落在地上,蕭錚按住她的頭,嘴唇堵住了她那得意洋洋喋喋不休的小嘴。
因為皇帝沒起,床帳只撩起一半,兩人的上半身被遮住了。
寢殿里其他的宮人只瞧見皇后沒站穩,摔倒進帳里去了,驚呼了一聲:“娘娘!”
但腳步踟躕也不知該不該去扶。
這個吻很短促,但帶有報復的意味,惡狠狠的,云舟被放開的時候舌尖發麻。
她嗔了那壞人一眼……
這日之后,蕭錚又走了半個多月才回來。
脈象是在兩個月之后診出來的,當時云舟就有些慌。
因為她一點也沒有多加注意,于是隱隱的憂慮,琢磨著有的問題如何細問。
倒是蕭錚直接問了出來:“之前兩月的侍寢可對孩兒有影響嗎?”
云舟也顧不得羞澀,忙豎起耳朵聽御醫的話。
御醫在前一朝時,就是宮中的婦科圣手,專幫妃嬪調理身子,主理生育之事,每日所研所診所看都是這些,皇帝所問不過尋常問題,于是淡定答道:
“前三月本是不建議,但既然已經侍寢,臣聽娘娘的脈,胎相很穩,不需憂慮,接下來一個月注意就是了,臣會給娘娘開滋補的藥方,助娘娘充盈氣血,到十月臨盆時,順利生產。”
云舟瞧見蕭錚聽說只再注意一個月時表情變得愉悅,待御醫走了,她忙潑了一盆冷水:
“你別想著一個月,諸事皆畢之前,你睡回昊天宮去吧。”
蕭錚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答應道:“好,但也不必打發我回昊天宮吧?連看也不想看見我?”
如果不是診脈診出來,云舟其實還什麼感覺都沒有,想來有些小題大做,于是還是允許蕭錚來鳳梧宮睡覺,但她總是躺得離他遠遠的,兩人如同隔著楚河漢界。
御醫囑咐的一個月,蕭錚秋毫不犯,一個月過去,開始逐步軟磨硬泡,侵占地盤,但云舟鐵了心不理他。
于是蕭錚在試探不成之后,弟弟蕭銳被叫到承天殿。
蕭錚不見得多了解女人,但他了解蕭銳,他不可能不纏著自己的王妃。
蕭銳回去幾天后晨霜入宮來了。
晨霜的月份已經很大了,云舟尚不顯懷,她看著姐妹,就像看見未來的自己,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摸一摸晨霜圓圓的肚子。
晨霜坐著捶腰,問道:“聽說你都不許陛下進門?”
作者有話說:
把他,不行,打在公屏上!
第95章 、去來
云舟聞言愕然:“誰說的, 哪有不讓他進門?他晚上一直在這里休息的。”
說著聲音又放低:“我不過不許他挨我罷了……”
細白的手指在膝上將絹帕絞來絞去。
晨霜看著掩口輕笑:“御醫都說胎座的穩當,你也不必小心成那樣。”
云舟咬唇:“小心些總是沒錯嘛……”
晨霜理一下鬢發,向一側靠住軟墊:“你要小心, 趁著這個時候,太后要往后宮里塞人了。”
云舟臉色冷淡下來,她想起在南茲時母親的話, 悶聲道:“塞就塞嘛, 早晚不也是要進人的, 有什麼區別?”
晨霜忽又坐直了:“怎麼沒區別?若平日養尊處優時來也就算了,辛辛苦苦賭上命的時候,男人往身邊添新人, 也太傷人心。”
云舟沉默不語, 半晌道:“太后若要塞人他應該不會同意的。”
晨霜覺得腰又酸起來, 遂又靠回去,安慰道:“你一向有主張, 我也不擔心,這回來, 不過與你分享些要注意的, 畢竟我比你快一步呢。”
云舟臉上陰霾消散, 笑道:“瞧你得意的樣子。”
晨霜想了想朝云舟勾了勾手指:“你附耳過來, 我有話說與你聽。”
云舟傾身, 只見晨霜嘀咕了幾句話, 云舟似嗆了一下, 拿帕子捂住嘴, 半信半疑道:“真的?”
晨霜道:“騙你做什麼?你也太大驚小怪, 到時候讓陛下輕……”
小釵這時候正好端了點心進來。
云舟立刻捂住晨霜的嘴:“快別說了。”
小釵見兩位公主有事瞞著自己, 不由得嘟起嘴來:“娘娘說什麼我不能知道?怎麼拿我也當外人呢?”
云舟剛要說話, 晨霜笑道:“有你能聽的那天,你別急啊。
”
小釵道:“當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啞謎?定是在猜小貴人男女,怕我聽見出去瞎說。”
見她想到那去,云舟順水推舟道:“前日御醫斷脈說聽不出,歷來說聽不出八成是公主,要是皇子定說是報喜,看他吞吞吐吐的我心里就不舒服,公主兩個字難道低賤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