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賺了許多許多銀子,不說成為一國首富,至少也能說富甲一方。
寧智聰明乖巧,聽話上進,啟蒙以來夫子夸贊。更讓我震驚的是,侯夫人居然有了身孕。
府中有傳她會生下真真正正的嫡子,而寧智很明顯的,被慢待了。
差別是什麼呢?
寧智對我開始依戀,想和我多待一會,甚至想跟我走。
「寧智,你等母親一些時間,母親一定帶你離開。」
我這幾年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他。
侯夫人有孕,給了我想要帶走他的決心。
但我要走得光明正大,所有需要有所行動。
我與侯夫人商量,往寧智身邊安置兩個人。
人我已經準備好,她們正在來京城的路上。
有些時候,意外來得猝不及防。
寧智染上了天花。
幾乎是瞬間,他就被關進侯府最偏僻院子里。
就他一個人。
我得到消息趕回來,遠遠就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哭聲。
侯夫人說,「我不能拿自己和孩子來賭,那是你的兒子,你帶他走吧,往后不必送我這來了。」
「……」
我看著侯夫人。
這些年,是我高看她。
她對寧智,或許從未付出過真心,她拿寧智不過當個可以逗趣的玩意罷了。
如今她即將有自己的孩子,若是個嫡子,寧智就是喉嚨里的刺,亦是她兒子奪取侯府的絆腳石。
「多謝夫人這幾年的照顧。」
我行禮后匆匆離開,奔跑至偏院。
寧智見到我,撲進我懷中,「母親。」
他淚流滿面地問我,「母親,祖母不要我了,您會不會也不要我?」
「不會,母親要你的。」
不管在腹中,還是過去、現在,抑或者是將來。
我都要他。
我說要帶著寧智去莊子上,天花可不是鬧著玩的。
侯夫人直接就允了。
寧智很少有機會出府,我想過帶他出去玩,侯夫人不允許。
這樣子也好,往后我能讓他活得更肆意快樂些。
天花是會死人的……
好在寧智并不是感染天花,只是吃錯了東西,引起熱疹,和天花極其相似而已。
我是不會讓他再回侯府去,所以我讓他病逝了。
8
侯府的孫少爺沒了,好像無人傷心。
他們該吃吃,該喝喝,沒有人會為一個孩子傷心。
小付氏來我跟前說,「雖然她生了三個女兒,好歹都還活著。」
付姨娘說,「我就說那孩子是個短命鬼,如今你看,才幾歲就早幺了。」
我全當聽不見,開始讓人清理在侯府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那些的嫁妝,我早已經運出侯府。
當年的聘禮,倒是悉數俱在,我一件都沒動過。
我用八成家產,終于見到了這天底下最尊貴的那個男人,他一襲龍袍,威嚴赫赫,盡管面帶笑意,我也不敢直視。
他的身后站著我父親、侯爺,兩人皆是驚愕萬分。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解決邊疆將士三年糧草、一年冬天棉衣的奇女子竟是我。
「跟朕說說,你想要什麼賞賜?」
「回皇上,民婦想要一紙和離書,兒子與閔家斷絕關系。」
皇上笑了出聲,扭頭問,「閔愛卿,你怎麼說?」
「臣、臣……」
侯爺蹙著眉,臉色沉沉。
我父親忙道,「皇上,小女在胡鬧,她……」
「皇上,民婦與閔公子本無情意,這幾年他亦不曾有過絲毫關心愛護,對兒子生死亦不過問,姨娘咒罵孩子短命,對我非打即罵,從未拿我當人看。」
「我對他們心灰意冷,再勉強相處,也不過是徒增癡怨,還請皇上憐憫。
」
我跪下去,匍匐在地。
皇上沉默了。
侯爺和我父親也不敢言語。
倒是太子站出身,「父皇,魏夫人品性高潔,知道朝廷軍需緊迫,自告奮勇拿出存糧,搬空全部糧倉。還拿出銀子購買許多,邊疆將士三年口糧無憂,冬日棉衣已悉數送到,解了朝廷燃眉之急。」
「父皇是天下之主,更是明君憐恤百姓,體察民情,父皇,魏夫人大義,您成全她吧。」
皇上盤著手里的翡翠手持,默了片刻道:「太子所言倒也在理,魏氏大義,耗盡家財為朕分憂,該賞。金銀錢財都是俗物,依著你的本事也能賺回來。你這般女子困于內宅確實可惜了。朕允你和離,子嗣與閔氏斷絕關系,從閔氏族譜劃掉。」
我聞言心情澎湃,哽咽道,「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上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朝我走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這手持伴朕多年,也是個象征。你為國為民,邊疆將士記你的情,朕不能啥也不賞,這手持便賞你了。」
我忙伸出雙手。
皇上隨意把手持丟我手中,對我來說卻是重如泰山。
這手持我不會戴,也不敢戴。
要高高供起,供人瞻仰。
當然更多是震懾那些對我別有居心的人。
從皇宮出來,侯爺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上馬車離去。
我父親看著我嘆息,「你啊,你啊,好好的日子不過,何苦來著。」
「父親,等我和離后,便會離開京城去江南,我想帶著姨娘和弟弟一道前往。」
「你說什麼?」
我直接說給他銀錢,五千兩到一萬,到五萬。
「父親,你若不愿意,我便去與母親說,我只需說不分家產,她立即就能讓我帶著姨娘、弟弟走,到時候這銀子我可就不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