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蔓的眼神又朝我飄來,沒有回答霍斯誠的問題,而是說道:
「我那時候總演不好戲,你為了安慰我送了一枚藍寶石戒指,說給我將來走紅毯戴,當時我沒要,現在我要了,戒指還在嗎?」
我看向霍斯誠,他眉尖一蹙,隨即松開,將最后一截煙緩緩按滅,沒有回應戒指的去向。
「既然是過去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回頭訂做一枚更好的給你。」
說完,他忽然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眼看我。
我摸了摸胸前的吊墜,冰涼入骨。
02
剛搬進霍斯誠那兒的時候,我在柜子里發現了一枚小巧精致的藍寶石戒指,他說是合作的品牌方送的禮物,如果喜歡就拿去。
我那時還驚訝哪個品牌這麼大方,但他沒說,我也就沒再追問。
戒指的尺寸略小了些,他叫人送去改,送回來時卻變成了一條項鏈。
他說我的鎖骨很美,戴項鏈再合適不過。
我一直視作珍寶,只有重要場合才會佩戴的東西,原來只是別人不要的嗎?
如他所言,現在正主回來了,我是不是也不必留著了?
吃完飯,霍斯誠另派了一輛車送吳蔓回去。
我像以往那樣,乖巧地上了車,等車子駛出一段路,才開口問他:
「吳小姐她,到底是你什麼人?」
「大學同學。」
「你說你媽呢?」
霍斯誠一臉驚訝地看著我,我苦笑道:「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阿誠,都臨分手了,你該讓我分得明白。」
他沒有反駁,而是沉默了很久,一直到車子停下也沒回答我。
就在我準備下車的時候,他忽然拉住我,等司機離開,他才開口:
「吳蔓她,很招人喜歡。當時不少男同學都喜歡她,我也不例外。但她的心不在我這兒,我們一直都只是朋友關系,我也從沒對人提起過這事。」
「念念,你們倆的個性很像。但你沒她野,你做事踏實,吳蔓她向來想一出是一出,半點不安分。」
這是自然。
她是張揚恣意的大小姐,而我,一個普通人,不過是野蠻生長慣了,才生出一副隨性粗糙的性子。
「原來,我只是個替代品啊。」
「念念。」
「難怪當初那麼容易就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對我一見鐘情呢,不好意思,是我當真了。」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他的手,抬起頭扯出一抹笑:「霍總打算給我多少分手費?」
此時的我肯定笑得很丑,但這是我最后的倔強。
霍斯誠護短,卻也狠絕,決定分手就不會有挽回的余地。
他帶我來今晚的飯局,是想讓我親眼見識到他待吳蔓的與眾不同,然后知難而退,既省事又體面,符合他的身份。
良久,我終于聽到他平靜如水的聲音:
「一千萬。南市區那套房和商鋪本就在你名下,我不會收回,還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還有什麼可提的?
五年掙到一千萬,外加一套房一個商鋪,賺翻了好嗎?
我總不能為了愛情,連錢都不要了吧?
「霍總是生意人,我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作交換的,不敢談條件。謝謝霍總。」
上樓后我收拾好證件,又把藍寶石項鏈放在梳妝臺上,要怎麼處置就憑他吧。
霍斯誠一直坐在客廳抽煙,只在我走出臥室時抬了抬眼。
「您送給我的那些衣服,包包什麼的,我就不帶走了,勞煩您請人清理了吧,謝了,霍總。
」
這間房子里沒有什麼東西是我買的,自然也沒什麼要帶走的。
和來時的大包小包不同,這次離開,輕便得如同一次普通的出門。
我沒有去南市區,而是打車到離那兩套房都很遠的一個酒店開了房。
進酒店前我先繞到便利店買了酒。
獨處一室,我一邊灌酒,一邊搜索起霍斯誠以前常看的那三部劇的演員表。
沒有吳蔓的名字。
我又用倍速刷了幾集,終于發現了吳蔓的身影。
宮斗劇里,她飾演一個遠嫁和親的公主,只出場兩次;懸疑劇里她飾演男配回憶里的初戀,戲份不過五分鐘;偶像劇里倒是演了個性格強勢的女三號,不過那部劇火的是男主角,女性角色都沒什麼熱度。
她的藝名叫吳婧兒,資料很少,只簡單交代了演藝經歷,出道兩年拍了三部戲,有兩部是打醬油,拍完第三部后到英國留學,時間正好是五年前。
資料到此為止,關于她的家境只字未提,用「吳蔓」去搜也沒搜出什麼。
霍斯誠的大學是在英國念的,吳蔓又常年待在英國,可能她家人都在那邊吧,國內查不到也正常。
身上開始發熱,腦海里頻繁閃現霍斯誠和吳蔓曖昧十足的眼神和對話,和手機屏幕上吳蔓的劇照重疊,晃得我頭暈眼花。
我將其丟開,躺倒在地毯上,終于體會到什麼叫一醉解千愁。
03
初遇霍斯誠的時候時我剛念完大二,室友給我介紹了一份暑假兼職,幫她家鄰居早晚遛狗,喂食,做滿一個月給六千塊。
這可比去奶茶店打工強多了,室友是個不差錢的,又熱心腸,我也就樂呵呵地接下這塊天上掉的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