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這些遠遠不夠。
我伸出手,將觸感和溫度也記在心里。
皇上見我如此,心疼地將我摟入懷中。
“嬌兒,你不必如此,此后歲歲年年,朕都會陪著你,朝夕相對。”
我等這幾句話,等了七年。
皇上不再存有逗我的心思,每日除了早朝,其余時間都與我膩在一起,
批奏折都不忘抱著我,但是我對朝政不感興趣,在他懷里昏昏欲睡。
御膳房的大師傅,近日做的飯菜有好多的肉……
10.
我闖禍了,拼命從御花園趕回我的春禧宮吃飯,在拐角處沒能剎住腳,將剛回宮的太后撞翻在地。
太后氣憤極了,執意要打我的板子,幸虧皇上及時趕到。
“皇兒你簡直胡鬧,這般不懂規矩的女子,怎配妃位?”
“母后說的是。”
“哼,哀家這就替你好好管教,來人吶,賞容妃二十大板。”
哈?二十?我這小身板……不行的。
我求助地看著皇上,希望他能救我。皇上沒理我……
“母后仁慈,只罰了二十,只是……”
“怎麼?皇上還想護著她?”太后厲聲問道。
我連忙低頭,嗚嗚,這個婆婆好兇。
“只是容妃的長姐掌管我朝經濟命脈,她幺妹被打,恐要心疼的。”
“士農工商,商賈之人,有何畏懼?”
“容妃的二姐,在兵部任職,上個月,跟戰功赫赫的李將軍比試,李將軍現在還臥床。”
“粗魯之人,皇上沒有牽制之法?”
“容妃的生父乃江太傅,兒臣幼年之時,便是跟在他身邊做學問。”
皇上說到此,太后明顯頓了一下。
“看在江太傅的面子上,改為十板子吧。”
嗚嗚,十板子也疼啊……
我聽見皇上深吸一口氣。
“容妃長兄,是江晨。”
“算了,回去抄一份女戒給哀家。
”
……
我兄長這麼好使的嗎?
我被太后訓斥的事,滿宮都知道了。從太后的福壽宮送完女戒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嘉婕妤,還是滿身的叮當環佩,吵死了。
她從我身邊過,眼神里帶著挑釁,連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我本來就滿肚子的火加委屈,又想到她爹天天在朝堂給我爹挖坑。
忍不住厲聲吼道。“你給本宮站住!”
嘉婕妤轉身,依舊不恭敬。
“容妃姐姐,叫妹妹?”
“你還知道本宮是容妃,比你位分高嗎?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要不要本宮和皇上說說,也讓你抄幾遍女戒?”
嘉婕妤聞言,雖心有不甘,但皇上近日寵我,她不得不咬牙在我面前跪下。
“妹妹給容妃姐姐請安。”
我心里舒服了,誰說我只能被別人欺負的?
我低頭湊近看她的臉,長得是比我好看……太多。
往下,我看到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虎口處有一層薄薄的卻不明顯的繭子。
明顯涂了護手的東西,還散發著香氣。
“既然知道錯了,你便在這里跪足一炷香的時間,反省反省你這目中無人的做派。”
我心里有事,轉了方向去皇上的御書房。
“皇上,臣妾有事和您說。”
太監和宮女走了個干凈,我皺著眉頭走近。
“皇上,嘉婕妤會武功!離她遠一些,危險。”
皇上并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只是輕聲問我。“嬌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今日臣妾遇到她,見她虎口有繭子,應該是常年練習兵器導致的,二姐跟我說過,練武之人的青筋也會格外明顯一些,她今日涂了護手的東西,但還是被臣妾瞧見了。”
皇上伸手將我拉近,用額頭貼上我的。
“朕的嬌嬌,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別怕,朕會防著她的。”
“上次皇上受的傷,是不是就是她?”
皇上點頭,也不瞞我。“應該是了,朕那日疲憊,被偷襲了。”
半點不提自己技不如人啊!
我還是擔心,從袖口掏出幾瓶毒藥給他。
“防身,有用。”
11.
跟皇上又膩歪了一會兒,我再次想起我長兄的事。
“皇上,臣妾的大哥……”
“哦,忘了告訴你,明日他便回京了。”
我歡歡喜喜地回了娘家,卻看到我大哥在家里訓人。
“誰能跟我說說,我不過是出去查了兩個月鹽稅的事,嬌嬌怎麼就進了宮了?”
哇,還是大哥疼我!
“爹?”
我爹被兄長點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皇上的意思,爹怎麼敢說不?”
嘭……
桌子險些被我兄長拍爛。
“您的書房,近日掛的,是御書房的松鶴圖吧?”
我爹不說話了。
“英英?”被點到名字的大姐,撥算盤的手指戛然停住。
“兄長,此事與我無關。”
“無關?那江南榮家的長公子,之前煩你的很,怎麼就突然同意了婚事,還有京城最火的兩家酒樓,是怎麼掛上了你的招牌,你當為兄瞎?”
我長姐也泄氣了。
“瑤瑤?”終于輪到了我二姐。
“大哥,這里邊真沒我!”
“照你這麼說,皇上去護國寺,路上遇到的大批刺客是偶然?”
我二姐握著長槍的手緊了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露餡的。
平日里囂張跋扈的三個人,在我大哥面前,都跟鵪鶉一樣,而這,是我家的常態。
我長兄三歲啟蒙,天資過人,二十歲便連中三元,是本朝最年輕最英俊的狀元郎。
我爹是當朝太傅,文官之首,也是出了名的鐵齒鋼牙。
就在人們以為他老了終于能消停點了的時候。
我長兄入了朝堂,有過之無不及。
時常讓那些老臣下不來臺,尤其是丞相,恨他入骨,又尋不到什麼錯處,倒是自己的小辮子被我兄長一抓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