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個宣誓,我的婚禮就完成了。
江嘉樹,求求你,不要走!
再多陪我一分鐘。
江嘉樹按住我的手,面帶譴責地對我說:
“沈檸,我很快就會回來。”
“如果見不到輕輕最后一面,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你不會回來了。
我流下眼淚,極其不情愿地搖頭。
可卻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出口。
“沈檸,你冷靜一點,大度一些行不行?”
江嘉樹皺著眉頭一根一根地掰開我的手,眼神冰冷地好似我是他的敵人。
然后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再一次拋下了我!
看著他毫不留情的背影,我只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原來只有我一個人遵守誓言。
可他卻連宣誓都不愿意完成。
什麼是大度?
我只知道,愛一個人,原本就是小氣的。
我在婚禮上暈了過去。
小雨按照約定,婚禮過后就帶我離開了c市。
但到了s市后,卻把我帶去了醫院接受治療。
我每日每夜地夢到江嘉樹,可是他卻總是拋下我,只留下一個冷漠無情的背影。
一次又一次。
他變成了我的噩夢。
白天我會想起他對我的好,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可夜晚,我又會因為噩夢而恨他。
愛恨交織之下,我的病情反復發作。
身體也瘦了二十斤。
穿著s碼的病號服,風甚至還會從袖子里吹進來。
我一點求生的欲望都沒有。
甚至還因為再次割腕,進了急救室。
我的身體很冷,心也像是流盡了血一樣,毫無溫度。
小雨哭著求我多活一段時間。
“就算沒死成,腦癌晚期也活不了多久。”
心逐漸有了一點溫度,我虛弱地開口。
小雨聽了后,雙眼哭得更腫了。
她也挺苦的,攤上我這麼個閨蜜。
日子漸漸地好了起來。
在醫生的調理下,我的病沒那麼容易犯了。
也有可能是腦里那顆腫瘤的作用,我不記得好多事情了。
也漸漸把以前的事情淡忘了。
也變得特別怕冷,要比別人多穿兩件衣服才感到暖和些。
我再一次做鬼臉,把隔壁病房的小孩嚇哭。
見到他哭著去醫生告狀。
立馬溜回病房。
小雨手上拎著剛買的蟹黃包,得意地朝我笑。
“快來吃,今天終于排上隊了,你都不知道這家店有多熱鬧!”
我瞬間就饞出口水了,湊過去聞。
“真的好香啊。”
吃完蟹黃包后,護士帶我去做循例檢查。
回來的時候,我卻在病房外看到了江嘉樹。
小雨正在趕他走。
“沈檸,你快進來,我們明天就換醫院!”
小雨見到我,立馬把我護在身后。
他看著比上次鬧分手還要憔悴,雙眼布滿血絲,下巴堆滿胡茬。
江嘉樹慢慢走近,想牽起我的手,可我卻躲開了。
“阿檸,對不起,跟我回家好不好?”
如果是之前的我,肯定會驕縱任性地讓他滾,但最后還是會被他哄好。
可現在,我知道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我搖頭,看著他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可是,腦海深處的記憶不會說謊,我感到心臟正在一陣一陣地抽痛。
“江嘉樹,我們已經結束了。”
江嘉樹的臉變得煞白,他的雙眼留下兩行淚,顫抖地說:
“阿檸,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
“你別這麼對我。”
他激動地拉著我的手,就連小雨打他都不愿意放開。
“別這樣,江嘉樹,人要往前看。”
我看著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的江嘉樹,那個時候他告訴我會永遠對我好。
可能我們都沒想過會走散。
以前的他,意氣風發。
我根本想不到他會為我這麼傷心。
也許,不是為了我吧。
“你是不是病情又復發了,沒關系的,阿檸,我會一直陪你的。”
江嘉樹的眼里像是燃起了希望,他緊緊地攥著我的手往前走: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難道人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會后悔嗎?
我想甩開他的手卻掙脫不開,閉上眼睛說道:
“江嘉樹,我不能跟你走,我沒有以后了。”
江嘉樹的腳步定住了,他的背影很蕭條,似乎被這句話壓垮下去了。
我看見他抬手抹淚,聲音哽咽地說:
“我不信,阿檸,你是不是想學輕輕,所以才故意騙我。”
原來即使傷口愈合,也禁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撕裂。
夢里一直出現的背影,漸漸跟眼前這個背影重合。
大腦痛得像要炸裂了一樣,那些痛苦的回憶鋪天蓋地地涌出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身體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抬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太陽穴,手背上青筋根根清晰可見:
“夠了,江嘉樹,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一開口就覺得痛徹心扉。
原來跟愛了十年的人說再見,是這麼地難受,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
8
江嘉樹從沒想過他會把沈檸弄丟。
看見沈檸整個人崩潰地大叫的時候,他以為只是犯病了。
可是卻沒想到她會暈過去。
甚至被送進了搶救室。
小雨在他面前怒吼:“你究竟知不知道,沈檸的病不能受刺激!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你是不是要她死!”
他一直都知道沈檸有家族性遺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