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歡歡,那個小傻子還以為她真的出國旅游尋找幸福了,歡歡還在家等她。
可她回不去了。
回去也沒用,先不說紀家人會知道她的病情,然后一家人開始自責、懊悔,那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就算只有歡歡知道她得了胃癌,那也太殘忍了,沒有什麼比眼睜睜看著自己在乎的人一點點喪失生命來得更悲痛。
所以,就讓傻歡歡還以為她在國外樂不思蜀吧。
南央走的那天,天氣很好,暖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整個人都籠罩了一層暖黃的光暈,她閉著眼,躺在她最愛的搖椅上,搖椅腳下掉落了一朵黃玫瑰。那是David送給她的,代表著作為一個朋友,他對她的祝福。
12
南央失蹤了三年,紀岑找了她三年,可她好像一只魚兒入了大海,任憑他找遍他能想到的每一個角落,卻不見她半分蹤跡。
這三年,他不讓任何人去動南央的房間,每每處于崩潰邊緣,他就進去坐坐,總覺得那里會有她的氣息。
他想了很多,想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又怎麼會弄丟了她。
他曾信誓旦旦地向南叔保證過,他會照顧央央一輩子,會對她很好很好。
他清楚記得有關于她的一切,記得爸爸曾說,他第一次見央央還是在她出生時,他曾說過,這個妹妹好小。
也記得小時候去任何地方他都會緊緊牽著她的手,記得爸爸跟南叔開玩笑說兩家結個娃娃親時的心情,那時他還小,什麼也不懂,可聽兩個大人這麼說時,他內心是開心的。
那時他在想,央央以后會是他的小媳婦,他要對她更好更好。
可后來央央家出了事,何姨、南叔相繼去世,央央沒了家。爸爸將她帶回來時對他說,紀岑,央央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
他看著活潑的小姑娘變成了可憐巴巴的小花貓,他下定決心,要對她更好。
可央央后來變了。
不再是伸著兩只小胖手甜甜糯糯讓哥哥抱的小姑娘了,她仍舊像個小尾巴,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他大了她三歲,年級不同,再大一點連學校都不同,有時候沒法走在一起,可她犟著不聽勸,不讓她跟著就各種鬧。
青春期的男生總是格外要面子,他開始抗拒她跟在他身后,別人起哄童養媳的場面。
不過對她好似乎已經刻進了骨子里,他就算不樂意聽見別人稱呼央央是他的童養媳,可小姑娘仍然是他最疼的妹妹。
只是這個妹妹有點叛逆,總喜歡逃課,各種胡鬧,不過女孩子兇一點也沒什麼,總好過別人趁他不在的時候欺負她。
他跟父親交換著去南央班主任辦公室。
可央央顯然不這麼想,她不愿讓任何異性靠近他。
只要有女生跟他多說了話,她就會像個護食的小獅子兇巴巴地趕走那些女生。
他有時覺得她挺可愛。
可她太霸道了,他總有自己的交際圈,有自己的事去做,他的身邊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
他試著分離,給自己留出一點空間,她察覺后就會鬧,兄弟局她也寸步不離地守著。
許是越壓抑就越想反抗,他想要自由,央央不是不愿意看到他身邊出現別的女生嗎?
所以他答應了曲清雅的告白,正式向央央“宣戰”,他要告訴她,他是自由的,而不是被一個小姑娘管著。
他沒想到南央在知道曲清雅和他在一起后,她能這麼鬧騰,有時兩個人出去約會,她要麼不讓他去,要麼就跟著,或者會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將他叫回去。
他那時還做不到后面那麼狠心,只要她一說身體不舒服,不管真的假的他都會一路趕回去。除了讓他分手,他對她是有求必應。
后來她不讓他見曲清雅,又放狠話,還學電視劇人物用錢打發人的手段,曲小姐覺得倍感屈辱,他又不出來表態,活生生氣出國了。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如果他能耐下心來,好好引導央央,將她教成活潑開朗的小姑娘,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再次聽見南央的消息是在一個會議上,他和周皓打算成立一個私人醫院,請了許多能力出眾的醫生到場,他作為重要股東上臺致辭。
離場時,他發覺有人一直盯著他,轉頭一看,是個外國人,混血的那種。
他禮貌地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時,那個人開口說話了,一口流利的Z國話讓他險些以為自己耳背了。
“我見過你。”那個男人說。“在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的錢夾中,有你跟她的合照,她說你是她哥哥。”
紀岑心猛地顫了顫,他只覺得耳旁嗡鳴,幾步上前,他拎著David的領口,毫無風度,追問:“她在哪里?”
David的神色突然變得復雜,看著眼前男人焦急的神色,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表述。
眾人懵逼地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皓忙將所有人請了出去,神色輕松,央央的行蹤終于有消息了,其實他真的很懊悔出主意讓紀岑擺出強硬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