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提著裙擺緩緩走上前,「本宮非要進呢?」眾侍衛跪地,養心殿前只剩鎧甲觸地發出的聲響。原來讓我在宮里過得如此舒坦的竟是宰相嫡女的身份。
公公將我帶至御前,我依著規矩向皇上福了福身,命人將參湯端上來,「陛下心系百姓忙于朝政,但也要顧著身子。」珩澹淵依舊端坐御案前,沒有理會我。
夕陽墜于西山,堆積如山的奏折處理了近半。珩澹淵揉了揉太陽穴,我順勢將熱好的參湯呈上。
珩澹淵接過參湯時手勁極大灑了些許在我的手上,雖然疼但我也不敢吭聲,參湯被迫切地一飲而盡,「參湯朕也喝了,別讓朕再見到你。」
「臣妾遵旨。」我微垂著頭福了福身,公公一路慌忙地走進來跪著呈上捷報,林蕭大獲全勝不日便班師回朝。
聽到這個消息我依舊會心頭一顫,不動聲色的退出宮殿。該怎麼面對我的將軍呢。
「這是?」燙傷藥,還是御用的。
宮女替我上藥,「陛下待您真好。」
不過是因著身份罷了,若我不是宰相之女,他會那麼上心嗎?
可又不合邏輯,君臣相爭,他一個弒父的人,怎會善待宰相之女。
本以為我和珩澹淵會這樣相敬如賓的過下去,可世事難料。
半夜鳳儀宮的大門悄悄開了,迷糊中感覺到有什麼將我的腰箍住了,我轉過身對上了那張極好看的臉,與林蕭相比珩澹淵臉上更多的是清冷。
我往里縮了縮,卻又被珩澹淵拉了回來,距離似乎更近了,他的呼吸聲讓我覺得不自在。我甚至不敢回頭看他。
「陛下怎麼來這了?」這人突然抽風了?
珩澹淵幫我翻了個身,然后把頭埋進我的頸窩沒有說話,懷中的我倒是不老實,總是想脫離他的懷抱。
「別動,不然朕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我微微動了下便安靜了。
我有什麼特別的?和其他女子一樣,端莊,安靜,甚至皇帝還厭惡至極。
班師回朝那日林蕭面帶喜色,他有軍功、有頭銜了終于可以娶到他心愛的姑娘了。
林蕭坐在馬背上,在人山人海中尋著那張兩年未見卻依舊熟悉的臉。
我站在皇宮最高的城墻上,面朝著眾將士班師回朝的方向,可眼前盡是惹眼的黃瓦…
可我再也看不見林蕭班師回朝時的樣子了。
林蕭像往常一樣,拿著熱乎的桂花糕,等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墻角下,從正午到半夜。
護在心口的桂花糕怎麼還是涼了…
小姑娘該不高興了。
次日宮中封了位楚美人,乃尚書之女楚兮。我手握紅欄看著水中嬉戲的鴛鴦,「只是多了個可憐人罷了。」
和我一樣,被家族選中的犧牲品。
應皇上邀,我于午時皇宮后山的湯池陪同珩澹淵泡溫泉。和我預想的一般只有自己一人,珩澹淵只是在戲弄自己罷了。
我也無心猜測他的意圖,在宮女的服侍下褪去沉重的鳳冠鳳袍。所有人都覺得皇上皇后恩愛有加,可我知道他也想利用自己。
許是泡得太久身體輕飄飄的,意識也有些模糊。
我閉上眼感受著片刻的溫暖,長長的睫毛抬起,水珠順著睫毛恰到好處的弧度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沉重的腳步聲比平時更加急促。我無力地捂著胸前的起伏抬頭看向來人,珩澹淵隨便扯了塊白綢蓋住我身前的大片白皙。
緊接著我腰上一緊被珩澹淵從水中抱起,珩澹淵一個轉身,那把來不及收起的劍刺入我的后背,鮮血很快浸濕了白綢,層層涼意從后背傳來。
我轉過頭看向那人,熟悉的眼神讓人心頭一緊,珩澹淵的袖袍被攥出條條褶皺,待那人飛出湯池我才慢慢閉上沉重的眼倒進了珩澹淵的懷中。
這一睡便是三日,我醒后環顧四周,原來這幾日竟都在養心殿,也難怪夜夜噩夢。
林蕭會有事嗎?會怪自己嗎?
這個傻子只會責怪他自己無能,責怪他自己沒有保護好我,讓我困于深宮,待在自己不愛的人身邊。
4
不肯喝藥的我被連朝服都未來得及脫的珩澹淵捏著下巴灌下整碗苦藥,我雙眼猩紅手撐著床止不住的咳嗽著。
珩澹淵掐著我的脖頸逼迫著我抬頭看他,「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為刺客拖延時間。」
他的眼神和他的語氣一般冷,見我不吭聲,他便抓著我的后腦吻了上去,越抵抗越激烈,似懲罰,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醋。
瘋了,真是瘋了,他竟然對這吻有些渴望,眷戀。
而我只是靜靜看著眼前人的沉淪,他這樣的人怎麼配我傾心。
一吻結束,那雙眼如往常般冰冷,好似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他的手又往上挪了幾分,另一只手悠閑地撫摸著我的臉蛋,「你要是敢死朕就將他五馬分尸。
」
又是這樣,所有人都抓著我的軟肋,逼迫著我…可我沒有辦法。
他終于看見他的妻有了別樣的表情,可卻不是為了他…
珩澹淵又吻上那兩片帶著苦藥的唇瓣,脖頸處的力度逼迫著我迎合他霸道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