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發生的突然,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我也被愣在原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緊接著一群姐妹上來對著蘇微蘭一陣大罵。
老鴇也被這動靜驚擾,急匆匆趕過來,一旁的人向她解釋了前因后果。
她看著蘇微蘭肥胖的身軀,眼里閃過一絲厭惡,派人將她關在柴房里七天不許吃飯。
隨即給了我副上好的消腫傷膏,她心疼地看著我臉上五個紅指印,嘴里大罵這蘇微蘭不識好歹。
暮沐上前擔憂地望著我,給了我盒香膏定心。
我低頭向眾人道了謝,內心一陣酸澀,原來被溫柔包圍的感覺是如此之美妙。
10
蘇微蘭從柴房里出來后,人是比之前瘦了不少,可嗓子是徹底毀了,據說有人受不了她沒日沒夜的叫喚,拿了壺開水往她喉嚨里灌下去,再也唱不了歌了。
老鴇看她也像是看半個廢人,處處給她臉色看,她整個人也似受了巨大的打擊,變得陰惻惻的,連裝都不愿意裝,毫無之前囂張跋扈的樣子。
我也實在沒空顧及她的事情,因為花魁大會不日便要來臨。
這些天,我忙著勤學苦練,就為的是在大會上艷壓群芳,一舉成名。
暮沐也在這種氛圍下,被帶動了起來,放下了她愛不釋手地香道。
她本就是大家閨秀出身,底子比尋常人要好上許多,那些基礎的自然不再她的話下。
一日,我照常在琴房練琴,一首《高山流水》連著古琴娓娓道來,我正彈得入迷,卻聽見一陣掌聲。
我抬眸,望見一張熟悉的臉,心被牽扯了一下,竟失手彈錯了音,斷了根弦。
「當真是如聽仙樂耳暫明,此曲應當配美人。」熟悉的嗓音傳來,宛如一彎涓涓細流,雖是夸贊的話,聽著卻不諂媚。
再次看到七皇子,他的眉眼仍然如我記憶般修長舒朗,我想過很多場景,萬萬沒想到是在這里。
「公子謬贊了,我的琴音不過爾爾,如一朵野花,雖香卻并不起眼。」我起身,低頭欠了欠身子,我抬起眼眸,含羞帶笑地望了他一眼,便告了辭,匆忙離去。
11
我堵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臟,我忍不住想起,前世,七皇子是我出臺后的第一位客人。
他雖貴為皇子,卻對我疼愛無比,他夸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再后來,他被朝廷派出打仗,他曾許諾帶他凱旋歸來,必會娶我回家。
我確實等來了一紙婚書,卻是我妹妹蘇微蘭的。
我跑去質問她,她卻扭扭捏捏說不出半點話。
我從此心灰意冷。
直到我死前才知,原來是蘇微蘭頂替我嫁了過去,騙七皇子我早已亡故,受我之命拖七皇子安定終生,但實際上真正的婚書被她藏了起來,她捏造了一紙假書遞交在我手中,在我耳旁一直打擊我,斷了我前去找尋七皇子的勇氣。
只可憐我當時太過相信于她,不曾懷疑過什麼。
一陣晚風吹過,帶起了我鬢角的一朵海棠花,染紅了我的雙眼。
12
隨著花魁之日的到來,春香苑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猶如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樓,香氣撲鼻,引得過路人都忍不住駐足凝望。
我換好我早就準備的薄蟬輕衣,既不太露骨也不是太保守,將我的身姿勾勒的恰到好處,身姿曼妙,更顯傾城絕代,周圍看我的眼神盡是驚艷無比。
為了公平起見,老鴇讓我們抓鬮決定上場的秩序,暮沐是第三個,蘇微蘭是第六個,而我,抽到了最后一個。
「沒關系,是金子總會發光,最后一個往往都是最好的。」暮沐拉起我的手安慰我。
我的視線對上蘇微蘭,她正望著我的衣服若有所思。
暮沐表演了長笛一首,一襲白色紗裙更是襯得她宛若仙子,獲得全場高呼。
蘇微蘭則是一曲舞蹈,她樂器這塊,可謂是一竅不通,但是由于她的身姿不夠輕盈,一些點子頻頻踩錯,惹得底下看客們一陣惱怒。
隨后的幾位姐妹們,都是拿好出了自己的拿手技藝,整個臺上面仿佛各類瑤臺仙境,令人如癡如醉。
離我還差幾個人,我要先去樂坊里把古琴搬來,正當我走著,一個丫鬟冒冒失失朝我撞來,手中的濃茶瞬間倒滿我的全身。
她不停向我道歉,我皺了皺眉,怪她也是來不及,我趕緊拿回古琴奔向房間,換一件其他衣服穿上。
這件衣服本就是我為此大賽準備,眼下,我已經沒有其他合適的服飾來搭配,難道是天要亡我?
我回房,瞥見桌上已然放著一套新衣,我狐疑地走過去,上面放著一張字條「無需奉還,望比賽順利。」
七皇子?我心一驚。
我拿起衣服,一襲上乘布料的水色煙裙。
我沒多加考慮便接受了好意,眼下我也無可拒絕。
我心頭忍不住涌上一陣暖意,趕忙換上衣服,帶著古琴匆匆趕往臺子上。
13
我到的時候還算及時,恰逢我上場。
我一襲琴音,彈奏了一首《錦瑟》,如綿綿細雨般勾起人們心中的無限眷戀,勾勒出人們心中的向往,一曲完畢,眾人紛紛為之動容,難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