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冷汗直流,回頭一拳砸在他臉上:「閉嘴,我更怕。」
畢竟,白連是我打電話叫過來勾引顧嶼然的。
2
我遞給白連一個討好的眼神,希望他等會揍完顧嶼然就不會再揍我了。
在白連瞪向我的前一秒,我連忙對他做了一個數錢的姿勢。
白連缺錢,很缺錢。
不然也不會男扮女裝拋下身段來扮演顧嶼然的白月光。
他就是為了給有尿毒癥的女友治病。
這已經是第三年了。
白連強忍著惡心繼續說著臺詞:「阿然,明明當初我們那麼相愛,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當初你說過會娶我的,會等我一輩子,結果呢,我就離開了幾年,你就娶了別人……」
他話還沒說完,顧嶼然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尖叫著跳起來:「我操我操,老婆,咱太奶!」
我這才看見地板上有一堆灰色的粉末,還有一個紋著花紋的骨灰盒。
……你可真是孝死你太奶了。
顧嶼然跪在地下,用手捧起地上的粉末裝在骨灰盒里,嘴里念念有詞:「太奶回來吧,太奶。」
「孫兒不孝,讓您受苦了,回來吧,太奶。」
裝完,顧嶼然隨手往自己褲子上擦了擦灰屑,就開始對著骨灰盒砰砰磕頭。
剛磕了三個,「砰」的一聲。
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隨即,一道含怒的男聲在門口響起。
「顧嶼然!你是不是又偷你太奶骨灰了!」
我下意識看去,來人正是顧嶼然他爹顧沉。
南陽沒有一個人不認識顧沉,南陽有權有勢的人不少,但是像顧沉這樣白手起家的,整個南陽找不出來第二個。
開公司的資金還是他在黑市打拳,一筆一筆攢下的。
顧沉目光毒辣,手段狠厲,僅僅三年時間,就從一個毛頭小子成了別人口中雷厲風行的顧總。
顧嶼然從小被他爹打到大,最嚴重的一次是他上初中的時候剪了一個女生的長發。
那時候顧沉正準備上飛機,知道這個事情后直接殺進了學校。
顧嶼然當場被他爹從教室里揪出來,狠狠揍了一頓,腿差點給打斷,在病床上養了足足兩個月。
從那以后,顧嶼然看見他爹就慫,連跟女生多說一句話都不敢。
病房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跟白連對視了一眼,默默走向病房最角落,唯恐待會影響顧父發揮。
顧嶼然跪在正中間,懷里還抱著他太奶的骨灰盒,被嚇得肩膀一陣哆嗦。
他掐了掐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抬起頭時,眼神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要多茫然就有多茫然:「您是?不好意思,我失憶了,忘了很多事情,看您跟我長得很像,您該不會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哥哥吧?」
他自言自語:「你肯定是個嚴重弟控的哥哥,無論弟弟做什麼你都會笑著原諒的哥哥。」
「哥哥!」他脆生生叫了一聲。
顧沉盯了他半晌,驀地笑了,慢條斯理開始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椅子上,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肌肉結實的小臂。
順手拿起門后面的拖把,硬生生把拖地的那一頭給折了下來,手里留著一根棍子把玩。
似笑非笑:「顧嶼然,幾天沒揍你,你皮癢了是吧。」
3
最終這根比手臂還粗的木棍還是落在了顧嶼然身上。顧嶼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在嘴硬,扯著嗓子號:「哥哥,別打了,我是你弟弟啊,我失憶了,我失憶了,我他媽失憶了!」
顧父冷笑:「我看你不是失憶,你是失了智。」
狠狠揍了顧嶼然一頓之后,顧父抱著骨灰盒匆匆離開,離開前又補了一腳。
「讓醫生好好給你看看腦子!」
病房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我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份安靜的局面。
聽見聲響,顧嶼然像是開了雷達一般,立馬回頭,感動得稀里嘩啦:「老婆,我沒事,你不要太擔心我,我皮厚,其實不疼的。」
裸露在外的皮膚被打得青青紫紫,看起來毫無說服力。
顧嶼然越說越感動,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老婆,你對我真好,這麼熱的天就因為我的一句我想你了,你就來看我,我好幸福,嗚嗚嗚。」
「老婆,老婆,有你真好。」
白連幸災樂禍:「溫昭,后悔嗎,當初救了個傻子。」
我面無表情:「白小姐,希望你能明白現在的情況,救傻子的人是你,傻子的白月光也是你。」
白小姐三個字被我故意加重,果然白連瞬間笑不出來了。
他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回去了,嬈嬈馬上睡醒了,我得回去給她做飯。」
臨走時還趁顧嶼然沒有防備,狠狠踹了他一腳。
報復心極強。
顧嶼然跟狗崽子一般,疼得嗷嗷直叫。
他淚眼婆娑:「老婆,我失憶了,忘了很多屬于我們的美好過去,你怪我吧!老婆,我真該死!我寧愿忘了我爹,我也不想忘了我們恩愛的過去。」
我摸了摸鼻子,看他自責得快要昏厥過去的樣子,心底有些心虛。
其實也沒有很多美好的過去。
以前的顧嶼然滿心滿眼都是他的白月光,經常凌晨或者半夜出門去找他的白月光。
雖說路上經常出事,沒有一次成功地見到過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