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都看見了。
那所學校的大部分學生,氣運都是明亮的,尤其是徐曉,她身上橙紅色的氣運非常難得,就像她的名字那樣——是破曉時,天際最美麗的霞云。
「他們以后也會反哺學校的,」我蹭了蹭柔軟的被子,嘟囔著說,「做好人真的很累啊,我要給自己放個假了。」
【但是宿主你本來就是個好人呀,不然我也不可能綁定你。】
我毫不吝嗇地夸贊起小慈:【你才是個好統,小慈。沒有你的話,我根本做不到這麼多的事。】
除了能看見別人的氣運這一點,我本身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
其實我有思考過小慈存在的意義,它就好像是某種高維文明的產物,堅持著原定的目標,卻又懂得靈活變通。它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出自純粹的善意,并沒有任何私心。
它甚至選中了我。
小慈的存在毫無疑問會放大人心中的貪欲,畢竟不是誰坐擁無數財富還能無動于衷,一心幫助它獲得什麼「慈善值」。
但我因為早就知道自己存不下錢,已經淡然了。
更何況,做慈善這件事,和我「積攢功德」的目標不謀而合。
如果小慈有針對宿主的目標畫像,我毫無疑問就是其中最符合畫像的那一種人。
我現在都開始懷疑,那個轉盤的其他選項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從頭到尾我搖中「慈善家」這一選項的概率就是 100%。
不過我也沒有去問小慈什麼,我不喜歡刨根問底,我做的事情是我所喜歡的,讓我覺得有意義,那就夠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平平無奇如我也有拯救世界的中二幻想,全因為我接受過世界的善意。
6
回家休息的第二天,我又開始重操舊業,給人算命。
前一天睡了一整天,我刷劇刷到凌晨兩點,忽然有人私信了我。
「博主你好,我想請你幫我算一下另一個人,可以嗎?」
她給出了一個女孩子的具體信息,可能是覺得這些話容易引起誤會,于是又解釋道:「她是我的朋友,今晚忽然很久沒回消息,然后剛剛發了短信,讓我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找她,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打電話也是關機,我有點擔心。」
事出緊急,我稍微算了算,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無。
我算不到這個女孩的任何東西——這是一件不幾乎可能發生的事情。
除非,她給的信息是全部錯誤的,年齡錯誤、名字錯誤、生日錯誤。
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
我皺了皺眉,覺得不太對勁:「寶,這個女孩子是你的網友嗎?」
那邊停頓了幾秒,才繼續發來消息:「是的。」
我點開了給我私信的女孩主頁,順著她的個人資料算了算。
……死氣。
她今晚有亡命的災禍!
我一下就精神了,從床上翻身起來,發了消息過去:「你別去那個地方,先報警。」
那頭的人發來一個問號。
「這個女孩子是假的,沒有這個人,」我盡可能言簡意賅地解釋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今晚她的邀請是一個陷阱,你千萬不要過去。」
我沒有師父那種本事,就只能簡簡單單算個命,看不到未來,也救不了人。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提醒。
我怕那頭的女生不信我,一股腦把我算的東西都告訴了她:「你是個演員,還是歌手,反正是娛樂圈里的人。
這是你的小號,你入行應該很久了,事業運基本沒有起伏,應該是被刻意打壓了。你最近遇到了比較麻煩的事……我看到了,應該是在男女方面的麻煩事。我說這麼多不是為了別的,你相信我,你的這個網友就是個圈套,而且應該是你熟悉的人設下的圈套,如果你真的去了,會有很嚴重的后果。」
這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我見她不回消息,有些著急,正打算算出大概方位直接過去,她卻又回復了消息。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去的,謝謝你。」
「我確實是個演員……可能也算不上演員吧,我叫秋蕓,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
秋蕓。
我愣了愣,總覺得這名字很耳熟。
我上了百度百科,卻查無此人,費了好大勁,才搜到了秋蕓寥寥無幾的資料。
她演了一些電視劇和電影,但都是很小的配角,至今都翻不出什麼水花。微博幾乎沒有粉絲,收到的還全都是惡評。
照片上的年輕女孩非常漂亮,有一種格外張揚大氣的明艷,看上去自信而朝氣蓬勃。
我有點不放心,又算了算,發現秋蕓的死氣已經消失了,于是松了口氣。
不知道她是怎麼處理的,但既然都產生了威脅她性命的災禍,那應該是遇到犯罪團伙了,秋蕓會報警吧?
我躺在床上,感覺困意上涌,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今夜,南城下了很大的雨。
帶著兩把雨傘的女孩進了酒店,敲了敲一扇房間的門,驟然被拉住手腕。
她掙扎了一會,向一旁的服務員求助,卻被視而不見。
她最后被拖入了房間。
裝修奢華的房間內,幾個男人吞云吐霧,手里舉著幾張撲克,桌上放著一堆籌碼,眼神玩味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