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楚楚突然掏出一張符,往「杜靈」身上貼。
「大家不要怕!都到我身后去!」金楚楚說。
「杜靈」果真不動了,耷拉著腦袋。
「啊,金老師好厲害!」
親眼看到驅鬼過程,嘉賓發出驚嘆。
可是,我皺起了眉。
不!
金楚楚非但沒救她,反而在害她!
她這道符,不是為了驅鬼!
而是要把宿主定身,任鬼怪吸食!
所以杜靈才一動不動了!
我來不及多想,直接扯下金楚楚的符紙。
「陳雪甜,你干什麼?你要害死杜靈!!」
到底是誰要害杜靈啊?
我大聲罵罵咧咧。
我們嘴炮流是這樣的,罵得越狠,靈力越穩。
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化成無形的符咒,禁錮在「杜靈」身上。
三分鐘后。
它尖叫著從杜靈身體里滾了出來——
「救命!你們欺負老實人!」
我踹它一腳:「好好說話,你是人嗎?」
「對哦,我不是人……」
這只鬼蹲下來,抱頭。
動作熟練,看樣子生前也經常被逮。
我正要問它話,金楚楚在后面狂喊:
「你們看!你們看!」
「陳雪甜真的在跟鬼說話!她不正常!她也是鬼!」
我一聽這話就來氣。
一而再再而三,縱使我脾氣再好,忍耐也到極限了!
我抬起手,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叫夠了沒?!」
16
金楚楚被我打蒙了:
「你竟敢打我?!」
我第二個巴掌也扇了過去:
「打的就是你,怎樣?」
「陳雪甜,你別想在這個圈里混了!!!」
「好啊,那你先說說,你剛才為什麼要定杜靈的身?」
「定身?」金楚楚眼神閃躲,「定什麼身?我不知道。」
我一抬手,那道撕裂的符紙落入我掌心:
「你的符紙是定身符,會讓杜靈動彈不得,只能被鬼怪吸食!」
「陳雪甜,你血口噴人,這明明是救她的符!」
金楚楚如此嘴硬,我不怒反笑:
「好啊,那我把這張符貼在你身上,親眼看看是什麼效果。」
「不——」
她的不字還沒說完,我反掌就把符紙按在她腦門上。
她像個提線木偶,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身體卻動不了半分。Ɣź
后面的嘉賓,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居然是真的……」
「陳雪甜沒騙人。」
解咒后,金楚楚的氣焰消了大半。
她說:「我拿錯了吧?那麼多符紙,隨便抽出一張,沒想到……」
「拿錯?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金楚楚咬著下唇,很快擠出眼淚:
「是我的錯,我本想救她的,卻差點害了她。等杜靈醒了,我一定向她謝罪。」
不愧是女演員。
這變臉速度,我望塵莫及。
但我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正要深究,金楚楚害怕地指著后面:
「那只鬼跑了!」
糟了。
只顧著審問她,忘了正事。
17
沒來得及將那只鬼就地正法。
它很有可能再找機會偷襲。
安全起見,我必須要逮住它。
另外,我還有些疑問,需要它替我解答……
我離開大本營,循著鬼氣追了上去。
荒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這里的電路都壞了,更別提什麼照明了。
但我入門多年,眼睛不受黑暗影響,可辨萬物。
那玩意兒速度很快。
我追了二十分鐘,才將它拿住。
它求我:「大神,您行行好,放過我吧。」
我看著它。
面相并不恐怖。ӯz
甚至有些近似人臉。
我說:「口吐人言,且有理智,為什麼非要當惡鬼,不去好好投胎?」
它苦著臉:「倒是想投,可是投不了啊。」
「什麼情況?」
它癟了癟嘴,不大愿意講。
我只好威脅:「想聽我罵你嗎?咒語和臟字都有的那種。
」
它:「……我說,說還不行嗎!」
事情并不復雜。
這個小荒村,原本就聚集著一批鬼怪。
它們隱蔽在此,本該在六年前的滿月夜集體消散或是投胎。
可是,它們都失敗了。
像是有什麼東西將它們禁錮在村中,出不去,離不開。
直到一個月前。
一個人類來到這里。
她說,她會帶一批「養料」來村里,供它們附身與吸食。
這樣它們就能離開村落了。
「然后,你們就來了。」
它可憐巴巴地說:
「大神,你不能怪我,我們只是按照約定,收貨而已。」
我問:「那人長什麼樣?」
「看不出來,她裹得很嚴實。」
「墓碑呢?」
「墓碑不是我們弄的,是那個女人!她來的時候,給你們都建好了墓碑。」
頓了頓,它小聲補充道,「你第二次去,發現墓碑不見了,也是她通知我們,把墓碑隱藏起來……」
「通知?」
這麼先進呢?
「就是,那人用靈力與我們溝通,對我們發號施令。」
我略一沉吟。
能用靈力,那就是玄門中人。
金楚楚最為符合。
但是,金楚楚的墓碑,我親眼所見。
她總不可能把自己也殺了。
難道是節目組要害我們?
等等。
我仔細盯著這只鬼。
它本身的容貌,竟有幾分像杜靈。
「你原本就長這樣嗎?」
我冷不丁地問。
18
「我都快忘記自己長什麼樣了。」
鬼怪這麼回答。
但我沒有錯過,它閃躲的眼神。
——盡管它的眼睛里并沒有瞳孔。
我松弛一笑:
「明白了。」
「明白就好,大神,早知道你來,我肯定不敢騷擾你們,那我先走了……」
「誰允許你走的?」
我掐住它脖子,像拎小雞崽似的,把它提溜起來。
然后飛快地趕回大本營。
如果我沒猜錯,這只鬼撒謊了。
它方才和金楚楚里應外合。
聯手把我支開,就是為了讓金楚楚完成最后的「獻祭」!
這只鬼自以為聰明,編了一大堆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