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饞,怎麼不去試試?活著的時候你們也沒少搞。」
是我媽的聲音。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媽她竟然慫恿別人對我姐的尸體下手?
我借著月光,看到一群大老爺們在我媽的慫恿下個個都紅了眼。
我媽說:「怕個啥,今天大師不是說了嗎?陽克陰。
「你們這麼多大男人得多少陽氣,沒準明天連法事都省了。」
聽我媽這麼說,村里的光棍大柱一拍大腿嘿嘿地笑著說:「是這麼個理。」
大柱率先朝我姐這邊走過來。
我見狀,急忙趴在我姐身上,護住我姐的尸體。
但是大柱身強力壯的,嘴里邊罵我兔崽子邊一下子把我拎起來甩在了我媽腳邊:「看好你家兔崽子,別讓他擾了哥哥們的興致。」
我媽狠狠踢了我兩腳,把腳踩在我臉上說:「得嘞,放心吧,反正是我肚子里爬出來了,他敢動我就弄死他。」
有了大柱開頭,其余的人也紛紛沒了顧忌。
我絕望地看著那群人一個接一個地走向我姐姐。
本來是陰森可怕的守靈懺悔,現在卻變成了他們肆無忌憚的狂歡。
直到天邊泛白,天色快亮的時候,他們才散開,離開了我姐的尸體。
我媽把腳從我身上拿下來,狠狠地在我臉上吐了一口口水說:「不知道親疏遠近的玩意兒,你是從老娘的肚子里爬出來的,現在卻向著那個賠錢貨。
「我告訴你,今兒晚上的事情你敢傳出去,我弄死你。」
說完我媽也轉身離開了。
我媽走后,我麻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跌跌撞撞地爬到了我姐身邊。
看著衣不蔽體,全身裸露的姐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嘴角,竟然掛著笑。
很放肆的那種笑,我揉了揉眼睛,想看得再清楚點的時候。
我姐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我垂下頭,應該是我看錯了吧,姐姐生前沒過過好日子,死后又受此大辱,怎麼會笑呢?
我脫下我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給我姐穿上。
我呢喃著說:「姐,我的衣服很破,但是你別嫌棄,總比衣不蔽體來得強。」
5
天大亮后,毛平和族公也來了亂葬崗。
毛平繞著我姐的尸體轉了一圈,又把手放在我姐的肚子上摸了摸。
呢喃道:「不應該啊,昨晚上那麼多壯陽守靈,怎麼感覺陰氣更重了,肚子比昨天還稍微大了點呢?」
隨即毛平猛地看向我們,陰沉著臉問:「昨天晚上,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守夜的人早就統一好了口徑,紛紛搖頭說沒有。
毛平又看向我說:「昨晚上,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我張了張嘴巴,還沒開口,就看到我媽兇狠的眼神。
最后我只能咬著牙說沒有。
毛平雖然面上不太信,但是也沒再問下去。
我媽笑呵呵地上前打著圓場說:「毛大師您看,這時間也不早了,您就緊趕著做法平了這事吧,最好把這賤骨頭打得魂飛魄散。
「差多少錢您說,我給您。」
毛平被我媽說得愣了幾秒,才搖著頭說:「如若可以,她未必想活這一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人最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出生,不是嗎?」
我媽無所謂地說:「毛大師,您說什麼,俺聽不太懂,不過這賤骨頭是我生的,我有權決定她的生死。
「只要你能把她打得魂飛魄散,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
毛平深深地看了我媽一眼,隨后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6
毛平先讓我們圍著亂葬崗栽一圈槐樹。
我趁著大家伙都在栽樹,不注意,跑到毛平跟前問:「栽樹干什麼,你想讓我姐魂飛魄散嗎?」
毛平盯了我半晌才開口說:「怎麼,你不想讓你姐魂飛魄散嗎?」
我搖著頭說:「不想,我姐一輩子沒做過任何惡事,都是別人欺負她。
「為什麼?憑什麼她死了還得遭這罪?」
毛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呢喃著說:「沒想到,還是有良善之人的。」
他摸了摸我的頭說:「你放心,無辜之人不該落此下場,這世間該講究個因果報應的。」
說著,毛平褪下手上的佛珠給我說:「七天,七天之內,如果你能離開這里就離開這里,如果不能,佛珠切勿離手。」
我眼睛亮了一下,盯著毛平:「你是想……」
毛平搖了搖頭,沒說話,也沒再搭理我,去檢查栽樹的進度了。
7
樹栽完后,毛平讓人抬過來一個大紅棺材。
族公看著大紅棺材,眼睛跳了跳,湊到毛平身邊說:「毛大師,要用紅棺下葬嗎?」
毛平眼睛都沒眨一下說:「紅棺豎葬,這個女孩太邪性了,不用這種陰邪的法子,根本就鎮不住她。」
族公的面色還是有點猶疑:「可是這棺材太兇了,一個不留意就有尸變的可能,您不能直接把她打得魂飛魄散嗎?」
毛平瞥了族公一眼,沒說話。
自顧自地指揮著人把我姐的尸體放在了棺材里。
裝完尸體后,毛平讓人把棺材豎起來。
又咬破手指,在棺材上畫了一個血符才松了口氣。
毛平擦著頭上的汗說:「成了。
但是一定要特別注意,七天內,別讓除了你們村的任何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