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冷著臉:「程大人莫要說笑了,本宮的駙馬是裴尚書,再說下去,小心本宮治你的罪。」
「公主緊張的時候會摩挲袖角,因為小時候燙傷,所以右臂上有個圓疤。」
我收起摩挲袖角的手:「那又如何?只能說明哪日不小心漏出來了罷。」
「公主你根本沒有機會知道我不能吃杏仁,所以,你也做了那個夢是嗎?」
程玉直視著我:「我對程琳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是程琳下藥,我才與她有了孩子,在夢中,我知曉心意太晚了,我原來愛的人一直是公主你。」
兩個孩子,還能是程琳次次下藥嗎?
我突然開始懷疑,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程玉篤定:「裴大人跟你根本什麼都沒有,你們就是假成婚,我聽說……裴大人有隱疾,那方面根本不行。」
我冷笑兩聲:「即使有夢中又如何,程大人已經成婚了,夫人剛剛小產,還請程大人多看看眼前人。另外,我與駙馬的感情,豈容你來置喙。」
裴望行得很,我能不知道?
裴望站在門外,一臉震驚,不知道聽了多少去。
既然突厥起兵早了半年,我不確定徐陵還會不會遇險,崔萍萍還會不會救到徐陵。
宋方楊的信讓我打消了這個顧慮,崔萍萍到底還是救了徐陵。
徐陵至今未娶妻,估計回來就會娶崔萍萍為正妻了。
趁著徐陵受傷這陣子,宋方楊連奪五城,突厥被逼退二百里,戰爭結束了。
果然,宋方楊會比徐陵更為矚目。
大軍還未回朝,徐陵卻連夜摸了進城,我被他堵在巷角:「許歲寧,我現在有資格娶你了嗎?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負了你。
」
徐陵絮絮叨叨,我知道,有了程玉在前,怕是我做過的夢,他也做了一遍。
「我夢見有個女人救了我,名叫崔萍萍,她趁我失憶,騙我她是我的夫人,最后生了我的孩子,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是崔萍萍和同村其他男人私相授受安在了我的頭上,我竟心甘情愿地做了那麼多年的綠頭王八。」
徐陵依舊說個不停:「我原以為那只是個夢,沒想到竟真的遇到了個女人救了我,真的叫崔萍萍,所以,我有些分不清了,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ȳƶ
我冷聲回絕:「我已嫁人,徐將軍以后還是不要來找我了。」
我的夢只做到我一道白綾吊死,沒想到竟還有后續,夢中難紓的情緒,如今算是紓解了。
思前想后,我決定和裴望坦白,為何我能提前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原因便是這兩個夢,與裴望講完,裴望望向我,眼神心疼。
「你是不是覺得很荒誕?」
他抱向我:「我的公主受苦了,下次再做夢選婿,記得選我。」
一時凝滯的氣氛被裴望只言片語帶活。
16
還未等大軍進城領賞,杏林館掌柜便上門了。
「公主托我查的香料,已經有眉目了,我近日認識了一個南疆的制毒大師,香料本無毒,但是香料中摻入了一種南疆特有的毒,長期使用,可使人暴怒,最后七竅流血而亡。」
我格外驚詫!那香料還是我與裴望回門時,從父皇身上聞到的,因著總覺得和平常用的香料有絲絲縷縷的不同,我磨著父皇要了一些。
「此香料用多久會讓人七竅流血身亡?」
「要按吸入的劑量,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二到三年。
」
「備車,我要進宮。」
父皇的病一日比一日重起來,我在宮中侍疾,實則被軟禁了起來。
宮中燃起滔天的火光,映著許歲安那張猙獰的臉。
「皇姐,沒想到吧,宮中叛軍殺了父皇,我殺了叛軍,皇帝是我,贏家最后還是我。」
父皇歪在我的懷里,我不解地開口:「許歲安,皇位遲早是你的,你又何必那麼迫不及待,父皇你都下得去手。」
「從小到大,父皇眼里只有你,我不管做什麼都得不到他一句夸贊,我承認,我就是嫉妒,我就是想讓他看看,他是怎麼敗在我的手上的。」
父皇咳了兩聲,坐了起來:「混賬東西!」
許歲安一臉緊張:「父皇,你不應該已經死了嗎?」
父皇臉上盡是悲戚,像是老了十歲:「許歲安,果然是你。」
宮外響起兵戈相見的聲音,我知道是裴望和宋方楊來了。
情急之下,許歲安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裴望踢門進來:「陛下,臣救駕來遲。」
一看到里面的情景,裴望幾乎目眥盡裂。
「你們誰也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裴望,你喜歡許歲寧是吧,只有許歲寧那個傻子看不出來。你再進一步,我就殺了她,讓你嘗嘗失去的滋味。把手里的劍放下。」
我搖頭,裴望到底還是把劍放下了。
裴望抬起手:「放了她, 我可以確保你活著走出皇宮。」
「太晚了——」許歲安還沒說完, 被我一把小刀插進腹部, 裴望順手奪了他的劍。γż
我進宮之前, 就托秋思和裴望遞了消息。
父皇也根本沒有病入膏肓,這都是我們給許歲寧設的局。
只可惜許歲寧頭也不回地往里鉆。
皇宮內外都是我的金吾衛, 許歲寧輸得一敗涂地, 被制在地上, 格外頹然。
許歲寧的太子終究還是被廢了, 他被囚在皇宮的一隅偏殿中, 只怕要囚禁一生。
裴望因為救駕有功,不久便升任裴相,也不過是 29 歲。
我完成了我對宋方楊的許諾, 他由于在前線成績斐然, 加之救駕有功,年紀輕輕便從副將提拔到將軍。
我還是收到了裴望給我的生辰禮, 是個鬼工球,足足有七層,我實在想不到一向端謹的裴相竟然還有這種手藝。
鬼工球上每層雕刻的都是我與他相見的片段,最后一層寫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父皇駕崩后, 我繼位。繼位之前, 我去看了我那弟弟, 被軟禁在宮中,雖然吃穿無虞,但一朝愿望落空,又失了自由,現如今他不過三十幾歲,看起來卻像五十多歲。
而我, 保養得宜, 依舊像二十多歲。
我拍了拍許歲安的臉。
「許歲安,睜開眼睛看看, 繼位的究竟是你還是我?」
許歲安咬牙切齒:「這江山本來就是我的, 是你偷走了我的江山。」
「如今海晏河清, 又是誰的功勞,總不是你的。這江山到你手里,你也守不住, 我就是要告訴你, 你不過是占了性別的便宜,女人如果在這個位置上,比你做得更好。」
許歲安被人按在地上,胸口起伏, 發出嘶嘶的聲音, 裴望到底是不放心我,特地來尋我,我牽著裴望的手,走出了這個宮殿。
宮殿外天朗氣清, 惠風和暢。
我成了朝中第一位女帝,裴望依舊伴我左右,在后世也算是一段佳話。
-完-
新疆烤馕黃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