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沒有半分虛假,是真的打心底覺得他們就應該在一起。
最好,此生都不要分開了。
莫再去禍害旁人。
「皇姐,你沒事吧?」
月灣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剛才拉扯間我的手背打到了柱子上,紅了一大片,疼得我皺眉,卻忍著沒說出口。
沒想到月灣卻能夠發現。
「來人,趕緊給皇姐拿藥膏!」
月灣拉著我的手很是緊張,面色好不容易才所有緩和的月寧又開始鬧脾氣。
「皇姐,你快把她給我趕走!」
月寧不管不顧扯著我的手腕,絲毫不顧及我手背上的傷,只是一昧的發泄著內心的不快。
瞧瞧,這就是我曾經無比疼愛的妹妹。
好在我不會再心寒了。
我欠先皇后的,在上一世我已經全部都還給了月寧。如今重活一遭,我不欠月寧什麼了。
自然,也不會再護著。
看著張牙舞爪的月寧,唯恐她會傷到月灣,我便拉著她到我身后。
月灣這時候犯起了倔。
怎麼也不肯從我面前離開半步。
「皇姐,我要保護你的。」
她說得認真,更是讓我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我拉著她的手,輕聲說了句「好」。
誰料月寧更氣了。
「皇姐,你怎麼能護著她!」
月寧露出了惡狠狠的表情,細長的指甲直接朝著她的臉頰劃過去。
企圖毀了月灣的容顏。
這個世道,被毀了容貌的女子。
便是尊貴如公主,那也免不了會遭受非議。
因此這次我沒打算再忍下去,直接一把推開月寧,她沒了防備,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然后開始噎噎哭出聲。
「皇姐,你答應過母后要照顧我的。」
「如今卻為了這個賤人,甚至還欺負我,你對得起母后嗎?」
月灣抓著我的衣袖,瞧我看她,便露出一個淺笑,然后乖巧地站在我身側。
她總這般乖巧。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低頭看著月寧。
「我如何對不起?」
「月寧,你別太得寸經尺了。」
一有不如意,就撒潑打滾尋死覓活的。
她或許瞧見我真的惱了,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過神。
然后抹干淚,又小心翼翼扯著我的裙擺問:「他受了許多傷,皇姐,我能帶他回我的寢殿休養嗎?」
若是在上一世。
我必定會因為考慮到她的名聲,而毫不猶豫拒絕。
然而這次……
「這種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我上輩子恩情已經還清了。
攔也攔過,罵也罵過。
可最后她卻寧可要我的性命也要護著裴傾。
我又何必阻止呢?
往后如何,是她自己的造化。
不過這次雖沒了我的阻攔,但是剛才被我教訓的乳母卻有些坐不住。
她伺候了月寧多年,自然也知曉一個閨閣女子名聲的重要性。尤其是當朝公主的名聲,若被一個質子敗壞了,那麼此后必逃不過和親的命運。
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敵國質子。
這日子不用多想,也知道今后有多艱難。
乳母當即就跪在她面前,說著這件事情不可行,讓月寧把裴傾趕出去。
「一個敵國質子,公主何必為了這種人糟蹋自己的名聲?」
月寧紅了眼眶,一臉無助地盯著我。
她總這樣。許多事情明明想做,卻還偏偏想要背負著乖巧聽話的名頭,再借著我的名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后一朝東窗事發,她哭著再將所有事情丟給我。
因為當初的那份諾言。
我護著她,最后我成了那個壞人。
而她,依舊還是干干凈凈的小公主。
所以這一次,我沒再自討沒趣。
「月寧不過是想救人,你卻一再阻止,究竟有何居心呢?」
我不再橫加阻攔。
但之后的苦果,那也就只能她自己來吞咽。
被賣進勾欄妓院換盤纏也好,丟了性命也罷,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這也是,我想看的結局。
乳母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畢竟她也沒想到我會全然不顧月寧的名聲,居然還能真誠地說一句好。
月寧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努著嘴道:「這世界果然只有皇姐對我最好,這嬤嬤就知道亂嚼舌根,活該拔了她的舌頭。」
一句話,月寧就失去了對她最忠心的乳母。
她對于自己的宮女嬤嬤也自己的處置權,我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就看著她揚著一張純真無害的笑,招呼人拔了照顧了她十幾年嬤嬤的舌頭。
慘叫聲在院子里不斷響起。
月寧害怕,順勢鉆進裴傾的懷中,被他緊緊抱著。ӱƶ
我看著這一幕,冷笑不止。
月灣似乎也有些害怕,肩膀微微顫抖。我便伸手護著她,她順勢抱住我的腰,把頭埋進我懷中。
「皇姐,謝謝你又一次保護了我。」
她聲音很小,小到我剛聽清就被一陣風吹散了。
嬤嬤的舌頭最終還是被拔了下來。
月寧一副施舍的模樣看著她:「念你是我的乳母,我就不再責罰你了。以后你就出宮,別呆在我眼前了。」
那個乳母的目光,有些恨。
我甚至不曉得該說月寧是天真還是蠢笨。
她離開時,裴傾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極盡復雜。
我一直都未曾告訴過任何人——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裴傾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