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又去廟里祈福,他問我許了什麼愿,我說:“我請菩薩保佑你永遠平安快樂。”
“有你陪我,我肯定會的。”他說完在我額頭留下一個輕輕的吻。
回來的路上異常的安靜,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想說話,他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邊小聲說:“別說話,有人。”
頃刻,一群黑衣人從四周沖了上來,今天出來帶的都是弱不禁風的下人,沒有士兵,楚夜讓我待在馬車里別出去。
我聽著外面廝殺的聲音,兵器碰撞的聲音,害怕極了,好幾次有人要進到馬車里,都被楚夜攔住了。
過了許久,外面終于安靜下來了,我出來時看到黑衣人死了一片,而楚夜渾身是血,我一時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我慌忙下了馬車去扶他,聲音帶著哭腔:“你沒事吧,快起來,我帶你去看大夫,你能起來嗎?我背不動你怎麼辦。”
我語無倫次的說著,楚夜緊緊拉著我的手:“別慌,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身上都是血,疼嗎?”這麼多血,肯定疼死了。
我的心也疼死了。
他說:“不疼。”
回到王府,立刻叫了宮里的太醫為他治療,我站在床邊,看到他脫了衣服后渾身的傷,眼淚止不住的流。
他嘴唇蒼白,卻還是溫柔的對我說:“別哭,小傷而已,我征戰多年受過的傷很多,都沒事。”
可我卻哭的停不下來。
4
很快,父皇又差李公公來找我。
他告訴我,皇上那邊得到消息,楚夜暗中集結士兵和軍火,如今已經兵臨城外了,李公公交給我一小瓶毒藥。
我手里拿著瓶子就像是燙手的山芋,李公公讓我在明日宴會時,趁楚夜不注意把這個塞到他衣服里。
父皇這是想要他的命。
楚夜若是被冠上給皇上下毒的罪名,必死無疑,我不能那麼做。
這世上沒有比他待我更好的人了。
我將毒藥倒在后花園的松樹下,又將瓶子摔碎了扔掉。
第二天進宮參加宴會,果然在膳食上來之后,皇上那邊開始用銀針試毒,銀針變了顏色,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
御林軍瞬間將在場所有人圍了起來,一個個搜身。
但卻沒有從楚夜身上搜出任何可疑物品。
我感覺到父皇此刻盯著我,我不敢抬頭。
那日之后,父皇召我回宮賞花,我知道是要跟我秋后算賬了。
“父皇。”
我剛開口,極重的一巴掌便甩了過來,血立刻從我嘴角流了出來。
我急忙跪下:“父皇,茵兒知錯了。”
“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養你有何用?嫁出去就連朕的命令都不聽了?”父皇指著我,暴怒。
我無從辯解。
回到王府,我怕楚夜看到我的臉,便早早吹了蠟燭,只留一支,光線很暗。
楚夜剛坐到床上,我便撲上去親他,今晚過去,明天臉應該就消腫了。
可在我們交纏時,他摸上了我的臉。
“怎麼回事?”此刻蠟燭都被點亮了,他坐在我面前看著我。
我說:“今日惹父皇不開心了,無礙的。”
我不敢看他,感覺到他一直盯著我,看了好久才起身出去。
很快他拿來了藥酒和冰袋,他讓我不要動,我感覺到他幫我上藥很仔細,一點也不疼。
又用冰袋幫我敷著,移動很頻繁,不會太冰。
他的眉眼離我極近,滿是柔情。
“茵兒,你不必瞞著我。”楚夜忽然出聲。
我看著他
他說:“我知道布防圖是你拿的,也知道那日宴會上本該在我身上的毒藥,是你扔的。
”
他邊說,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卻平靜不下去了:“你都知道了?你不怪我?”
楚夜拉著我的手:“我不怪你,所以下次別用這麼傻的辦法,相信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從來沒有人如此護過我。
八歲那年,我被四公主推進湖里,她不許人救我,就沒有一個人敢下去救我,眼睜睜看著我掙扎,最后慢慢沉入湖底。
是一個少年救了我,我意識快消失時看到那個少年的身影,向我游了過來,可我醒來時,救我的人已經走了,我問是誰救了我,那些下人都說不知道。
楚夜除那個少年外,第二個真心關心我對我好的人。
5
楚夜太溫柔了,我不想讓我愛的人和我的父皇這麼劍拔弩張。
他告訴我他從未有謀逆之心,只想跟我好好度過余生。
他說,只要父皇放我們離開京城,讓我們一起逍遙世間,他愿意交出兵權再不參與朝政。
我終于不用處于兩難之間了。
第二日,我進宮面圣,求父皇放我們離開,可父皇不答應。
他說放楚夜離開就是放虎歸山,楚夜一人被困于京城,城外大軍便不敢輕舉妄動,而楚夜一旦出城,江山危矣。
我不相信楚夜會這樣,我在殿外跪了三日,終于求得父皇同意。
我們離開那日我親眼看著楚夜將兵符交給父皇。
楚夜帶我來了一處偏僻村落,說暫且休息一晚。
那晚我們一起躺在窄小的床上,我枕著他的胳膊,昏暗的燭光籠罩著我們。
我說:“我們終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再也不用理會外界瑣事,往后我們只需關心一日三餐,我們還會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