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才說出這句話。
江照行低眉冷哼,他把我重重地抵在了墻上。
狠狠地咬了我的下唇,直到出血,才舔著血退開。
「其實,我更喜歡你先前那副模樣。」
書房門影微動。
見是云秀,他便立刻將我推倒在地。
「云娘,更深露重,你身子骨柔弱便不要到處亂跑。」
「我只是來看看你,大人。」
云秀瞄到了我的身影,眉眼間閃過不安的神色,卻又在對上江照行時,立刻柔軟了下來。
「好了,我送你回去,你有孕了,需要早些休息!」
7.
這幾日,我刻意靠近江照行,要讓他相信我還有能力替他做最后一件事情。
就是鏟除趙妄。
他疑心重,也足夠謹慎。
似乎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將我當成籠中鳥一般戲耍。
「夫人,何姑娘署名的信件!」
燕子將信件藏在袖口中,掏出來遞給我。
我把信紙攤開,上面的字跡清秀雋麗,見字如面。
「當你看見這封信件之時,我已經自縊……」
讀完第一行字,我便心頭一緊。
緩了緩心神,才繼續看下去。
先前何子君的態度,我在信中都一一得到解答。
原來,她已有所愛之人,只是迫于無奈才進了江家做妾。
她知曉是齊城之死為江照行和劉茂所為,她告訴我可借劉茂之刀去對付江照行。
她是江照行送去取悅劉茂的。
只是吹吹枕邊風,便動搖了兩人同謀的關系。
最后,她希望我活下去。
她說齊家,還需要我。
我突然頓悟,捏著那封信件,淚水決堤而出。
眼下,我出行受限。
只能托燕子去給趙妄送個口信,計劃有變。
十二月的雪,埋了我的院子。
我的屋里連塊取暖的碳都沒有,只能靠著那床薄被度冬。
江照行披著狐裘,敲開了我的門。
他是來同我炫耀的,劉茂被提為大將軍,他也跟著得益。
「雙雙,我是要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
絕無可能,我心中冷笑。
「大人,天氣冷了,進來喝一口熱茶吧!」
我屋里寒涼,哪有什麼熱茶,只剩下冷冰冰的茶渣子。
江照行見此,微微皺了皺眉,他叫人取來熱水,還給我換了新的被褥。
「大人,你不必這麼做的,云娘知道了該生氣了。」
「她沒你如此善妒,你放心。」
尋常女子,哪個見了心愛之人去關心其他女子,會不妒忌的。
他還真當云秀是天上來的仙女嗎?
「大人,前幾日我與你說的方法,你覺得如何?」
我提議過,利用劉茂去除掉趙妄,兩人沒有淵源。
一定能打得趙妄措手不及。
趙妄一直是江照行的心頭之患,他會接受的。
「我已經告訴劉茂了,他過幾日便會行動。」
果然,我將頭靠在江照行的肩上,凍僵了的指尖勾上了他溫熱的脖頸。
惹得他顫了兩下。
「等趙妄死后,江大人要履行承諾,讓我留在江家。」
云秀這頭也沒有閑著,她總是找各種機會來尋我的麻煩。
「都懷有身孕了,云娘子,還到處亂跑啊!」
我刻意強調了她的身份,即使江照行再愛她。
可她現在還是妾。
江照行官位不穩,是不會輕易換妻的。
「齊雙雙,你在得意些什麼,你遲早會下來的。」
「那得看看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了!」
她沒有因為我的話而生氣。
只是瞟了外頭一眼,然后一步步靠近我站的臺階。
「這個位置,該易主了!」
她說完這句話,拉住我的手,帶著我整個人便向后倒去。
江照行正好趕來,便看見這一幕。
想也不要想,云秀是等不及了。
「云娘!」
江照行飛奔過來。
將我推開后,他發現云秀的衣袍上滲出了斑駁的血跡。
「大人,我的肚子……好疼!」
鮮紅的血在雪地中顯得格外刺眼。
江照行一把將她抱起,路過我身邊時,冷冷地與我說:
「若是孩子有事,你該來拿命償!」
云秀心狠,拿自己的孩子作為賭注。
只是為將我徹底鏟除。
8.
她的孩子沒了。
老夫人沒了曾孫,氣得拿起鞭子在我身上抽了十幾下。
這下,我徹底去了半條命。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江照行來了,他帶來了休書,說是要另扶正妻。
「齊雙雙,這個位置該是云秀的,你放心,你的命我暫時還不想取走。」
他的手撫上了我的右肩,摁著我的傷口,疼的我冷汗直流。
我卻沒有力氣掙扎。
再忍一下,外頭的飛雪也該融化了。
等到云秀再來時,我已經奄奄一息,若不是帶著一定要看他們下地獄的決心。
我估計早就魂歸九泉。
「多可憐,又多可恨的一張臉。」
她用銳利的指甲,擦著我的凹陷的雙頰。
「齊氏,你兄長,可是為你而死的!你怎麼還好意思活下去。」
一派胡言!
「若你不阻攔齊家江家同謀,哪里輪得到劉茂那個小人。」她站起,臉上掛著陰鷙的笑容,「還害的何子君被那人徹夜凌辱。」
「一切都是你所為!」
話語句句如同利刃,仿佛要狠狠扎穿我的心臟。
她說的似乎有理,但句句都在鉆空子,只是想逼我氣絕含恨而亡。
我怎能順了她的意。
我要好好活著,活著看他們去死。
趙妄沒有讓我等太久。
劉茂中了陷阱,誤以為是江照行欲斬草除根、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