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在我的手臂上扎下麻醉劑,我就沒有了意識,昏了過去。
18.
當我醒來時,一只眼睛戴著紗布,眼前的世界失去了一半的光明。
我一只眼睛的視角膜給了林雅竹。
我走下床,腦袋還一陣暈,沒站穩,摔倒在地,腦袋重磕在床頭柜上。
我疼得叫了一聲。
喬昔年走了進來,“你剛做完手術,這麼急著下床做什麼?”
他又把我抱起,送到床上。
我無力反抗。
他突然輕柔地摸著我的臉頰。
我打了個寒戰,往后一退,驚恐地看著他。
但他竟還露出曾經那溫和的笑,“詩雨,現在很怕我?”
我轉過身,不說話。
他又親密地摸著我的頭,“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怎樣了。”
他的語氣又異常地溫柔。
我不知道他這又打著什麼鬼主意。
“以后,你就好好的。”
他給我蓋上被子,離開。
對于他這陰晴不定的脾氣,飄忽不定的溫情,我捉摸不透,也沒心思去猜。
19.
我拿出手機,翻出陸致遠的聯系方式。
我離開了家,來到陸致遠的住處。
陸致遠見到我這個樣子,先是滿臉震驚,隨后眼中布滿痛色。
我告訴陸致遠,喬昔年對我的所作所為。
我希望陸致遠幫我,幫我報復喬昔年與林雅竹。
作為交換,如果能除掉喬昔年,我就會順理成章地成為爸爸公司的繼承人。
我愿意把公司的所有股權交給陸致遠。
陸致遠答應了,但他輕輕地耳邊說道:“我幫你,是心甘情愿的,不需要你任何的報酬。”
我就暫時住在了陸致遠的家里。
陸致遠讓人悉心地照顧我。
喬昔年給我發來一大堆的消息,不停地問我在哪里。
我一條都不回他。
他都沒有料到我會在陸致遠這里嗎?
陸致遠做事很快。
一個晚上,他派人設計,將喬昔年綁在一間廢棄的倉庫里。
喬昔年滿身是傷,五花大綁地躺在地上,陸致遠的幾個弟兄站在旁邊。
陸致遠讓人掀開喬昔年的黑色頭套。
喬昔年一見到我們,便沒有半分的驚訝。
他淡淡地笑著:“喬詩雨,你果然和這家伙在一起呀。”
陸致遠一只腳狠狠地踩在喬昔年受傷的手肘上,又使勁地碾了碾。
他立即滿頭冷汗,發出慘叫聲。
“喬詩雨,我的好妹妹,你真得忍心我被人這樣傷害嗎?”
他又扭過頭,一雙眼睛突然溫和地看著我。
見他這般,我又不禁心軟了一下。
而我閉上眼,顫抖地舉起槍,對著喬昔年。
喬昔年歪著腦袋,目光森寒著:“喬詩雨,你要殺我”
“喬昔年,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我的爸爸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
我的嘴唇發著顫。
“做了什麼?”
喬昔年看著我,猖狂地笑了笑,但他的眼神中竟流露著深深的悲傷。
“你確定要知道?只怕你知道了,還忍心下得去手嗎?”
“到底是什麼?”
我扣響了扳機,咬牙切齒。
“你知道我是從你爸爸的孤兒院里領養回來的吧?”
“可你清楚你爸爸的孤兒院里是怎樣的嗎?”
喬昔年陰冷地質問著我。
我搖搖頭。
爸爸的孤兒院我從沒去過去,因為他不讓我進去。
“在你爸爸的那間孤兒院里,我們所有的孩子都穿著像囚犯似的制服。”
“我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他派人監守著我們每天做大量的高強度的工作,搬磚,燒瓦。
”
“做不好,還要遭受毒打,有許多孩子都被活活打死,隨便地埋在后山上。吃的東西都是一點點的米飯,泡菜。把我們當成狗一樣使喚。”
喬昔年緊盯著我,目光如刀。
我聽到這些,腦中頓時炸開,手抖得越厲害,槍掉落在地。
“更重要的是,他還奸殺了我的親姐姐。”
喬昔年歇斯底里地大吼著。
剎那間,我驚雷劈身,耳旁嗡嗡作響。
我的眼淚洶涌地奔了出來。
就連陸致遠也詫異地不知所措。
“后來,你爸爸開的這家孤兒院被一位檢察官發現,在徹底敗露之前,他就不得不關了孤兒院,把所有的孩子都送出去。”
“而我命賤得竟被他帶回來,還跟他姓,還屈辱地叫他爸爸。”
“我去魔都,偶然遇到了林雅竹,她也是當初和我一起待在那家孤兒院的孩子。我就把她帶了回來。”
喬昔年凄涼地笑了笑。
“你說,到底是誰對不起誰呀?”
“到底是誰該恨誰?”
喬昔年怒聲質問著。
“啊...”
我忍無可忍,捂著耳朵,瘋狂地大叫著。
“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
我哭了出來,恍惚地重復著。
陸致遠抱住我。
“為什麼會這樣?你下地獄去問你爸呀?”
喬昔年笑容可怖。
“知道自己爸爸是那麼骯臟的一個人,會不會也覺得自己也很惡心?”
“喬詩雨,你說呀?”
喬昔年逼問著我。
“我那會兒,就應該親手了結了你的爸爸,再把你也殺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敢愛,恨不了。”
“他殺了我唯一的親人,我就是要讓她的親骨肉也接受懲罰。”
“可他那麼壞的一個人為什麼偏偏就生了一個那麼好的你?”
喬昔年繼續刺激著我。
而我的情緒已徹底地崩潰,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疼得像是皮肉在被一層一層地活活地剝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