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說年級第一，這個學校的學生實力非常強，比如董沐杰。

昨晚我仔細研究過那張35分的物理試卷，里面有不少題目是全國物理競賽的真題，范圍超綱，難度不小，董沐杰卻也能取得96的高分，可見他的實力并不比我差。

「你剛剛不還說省狀元嘛，現在又變成年級前三了？這樣吧，一模你要是能考年級第一，我就留下你！」

校長伸手扶了扶他的老花鏡，用看笑話的眼神看著我。

「好，第一就第一！」

第五章

我又回到了原來的班級里，同樣坐在董沐杰后排，不同的是，我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嬉皮笑臉。

距離一模只有一個月了，學習這種東西，三天不練手生，雖然我有幸當過一次省狀元，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個月我又恢復了以往的地獄模式，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就連中午去食堂吃飯，我也永遠是挑排隊人數最少的炒飯，先送一大口炒飯在嘴巴里，再利用咀嚼的空檔背幾個英語單詞或者語文古詩句。

努力的不止我一個人，清晨與傍晚，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必然可以看到學生們的手上拿著一本必背考點的小冊子。

學校的操場上，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能聽見瑯瑯的背書聲。

我終于感受到了余溫暖的壓力有多大。

那怕是普通學校的優秀生，在這里也只能算中下。

余溫暖常年在這樣的高壓打擊下生活，很難再生出改變的能力和突破的勇氣了。

但是，余溫暖做不到，我必須做到，為了那對辛苦付出的父母能感到欣慰，為了給那個勢力的校長一個響亮的耳光，

一模的前一天晚上，我甚至比當年高考還要緊張，簡單的吃了些清淡的飯菜，復習了一遍錯題本上的理綜題，不到十點就洗漱上床了。我必須要保持最好的狀態。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真正的余溫暖來到我的夢里了。

「你是林凡芯對嗎？」

夢里的余溫暖穿著我高三那年的校服，面色蒼白，兩只眼睛下有深深的黑圓圈，最特別的是，她和穿越前的我長得一模一樣。

「是的，我是林凡芯。」

這種自己跟自己對話的感覺，總讓我覺得怪怪的。

「真羨慕你，考上了北大，你的人生真棒，有喜歡你的同學，有那麼優秀的成績，不像我！」

余溫暖垂著臉，看樣子，我們應該是靈魂互調了。

「你也很棒呀，有疼愛你的父母，有那麼好的學習條件，為什麼要自殺呢？」

是的，我早就發現這個秘密了。

余溫暖的日記本里，寫滿的，除了對董沐杰的愛慕，就是對壓力和欺凌的無奈。

我沒有經歷過她經歷的事情，我們的青春和苦難各不相同。

我要攻克的，是貧乏的教育資源，是糟糕的原生家庭，而她要面對的是同齡人的嘲諷，老師的鄙夷。

我野蠻地生長著，終于以省狀元的身份考入北大。

余溫暖放棄了，壓力終于將她淹沒了，日記本的后半部分，她計劃好了要去城市的江邊自殺。

好巧不巧，她自殺的時間與我被車撞的時間分秒不差。

不知道是什麼規律運轉，反正，我們兩個就這樣靈魂互換了，而且時間倒退了幾個月。

她成了高三學霸林凡芯，我成了倒數第一余溫暖。

「溫暖，我理解你的痛苦，可是我依然選擇堅強，我信自己可以，也信你可以，老天給了我們一次交換命運的機會，一定是要我們學會堅強！」

我在夢里緊緊抱著余溫暖。

突然，夢就醒了。хᒝ

「溫暖，快起床了，今天考試，媽媽給你煮了雞蛋和腸，我們溫暖一定可以得第一的！」

「對，一定可以的」

我笑著回復媽媽，吃完早飯，就背著書包出門了。

一模考試的題目都非常簡單，尤其是我擅長的數學和物理，出的都是常規題。

如此一來，反倒是讓我更加擔心了，簡單的題目很難拉開尖子生之間的差距，我的優勢沒有被發揮出來。

「數學最后一題的答案肯定是1╱2！」

正當我邊走出考場，邊盤算分數時，花壇邊突然傳來了董沐杰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原來是年級前幾名在對答案。

我心里一陣狂笑，還擔心題目簡單拉不出來差距，看來完全是我高估了對手的水平。

最后一道數學題，是個陷阱題，讀明白題意了就很簡單，而掉進陷阱的答案恰好就是1╱2。

「一群傻缺！」

我沒忍住內心的輕笑，不由地沖著那幾個年級前幾吐了吐舌頭。

想到余溫暖日記里，這群年級前幾的學生常常仗著自己成績好就羞辱地追著她叫「傻缺」此刻我竟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第六章

「喲，這不是倒數第一嘛，今天倒是長本事了。」

董沐杰朝我挑釁地擠了擠眉，我立刻仰起來拳頭以示警告。

大概是上次的打架給他留下了陰影，董沐杰隨即就乖乖地底下頭了。

一模出成績那天的情景我終身難忘！

紅榜大大地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上，我擠進水泄不通的人群，滿懷期待地抬頭，卻發現「余溫暖」